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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听吗?”

裴郁小心收拾着柳叶刀,就见沈行琛掐灭烟蒂,手指一弹,精确投入墙角垃圾桶,饶有兴致地问道。

他放好刀,将那条逐渐腐烂的左上肢展示给对方:

“断端非常烂,应当是经过锐器多次砍切造成。”

“多次砍切?”沈行琛眨眨眼睛,“有深仇大恨?”

“不一定。”裴郁道,“砍创都集中在一处,有可能是凶手力量不足,不得不砍很多下,才能完成分尸。”

他拿起断肢,把上面包裹的层层叠叠黑色塑料袋和胶带收集在一起,分别放进冷冻柜:

“还有,断裂的地方不是骨关节,也没有避开大血管,凶手似乎缺乏一定医学知识,基本可以排除专业人士作案。”

“专业人士?”沈行琛笑了,“是说你这样的法医吗?”

“不止。”裴郁关上柜门,利落摘掉手套,脱下白大褂,“法医,医生,屠夫之类,经常与肉和刀打交道的职业,都算。”

一面说着,他已经洗完了手,示意沈行琛跟出来,准备回家。

锁上解剖室门的刹那,他听见沈行琛的声音轻而幽旷,回荡在渺远无人的走廊里:

“其实,这个孟临溪不是什么好人,对吗?”

裴郁不答,双手插兜,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他年纪轻轻就参与毒品犯罪,坐牢七年,遇到形形色色的罪犯,近墨者黑,只会更加不堪。”沈行琛跟在他身边,自顾继续说道,“出来后没有谋生手段,给人当打手,逼债,所有人对他的印象都是凶神恶煞,远离保平安。”

裴郁不去看对方,只淡淡道: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这样的人即使活在世上,也是为祸人间。”沈行琛轻轻一笑,空气中有无尽孤凉的萧索,悄悄弥漫开来:

“现在天降正义,有人悄无声息处理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况且,根本没人为他的突然遇害鸣不平,连报警的人都没有。你们警察辛苦奔波,要找出凶手,为一个坏人讨公道,值得吗?”

裴郁沉默半晌,耳畔只有夏夜喧嚣的虫鸣,和皮鞋踩在水泥地面,清晰而稳妥的脚步声。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应不应该。”

他开口,嗓音中的质感,比夜幕更低沉:

“私刑不算是正义,个人也不能当判官。决定一个人是否有罪并进行裁决的,是法律,不是情感。我们不是为孟临溪这个人讨公道,而是为了他背后,保证活人世界正常运转的秩序——众生平等,无二无别。”

沈行琛微笑望着他,如玫瑰静静舔舐夜露:

“可你明明知道,平等就是个笑话。”

“那不是我们能改变的。”裴郁说,“我们力所能及的,只有眼前的案件。尽快侦破,才能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于我而言,法医的职责是替死者说话,除此之外,与我无关。我们是传声筒,不是审判团。”

“哪怕,这个死者是坏人?”沈行琛笑容轻浅,眸中有星光坠落。

裴郁点头,将对方身上飘来的香水味道,佐着月光,悉数收入呼吸道:

“坏人也有开口说话的权利。但他一定要为做过的事,承担相应后果。”

“那我倒是绝对赞同。”沈行琛笑笑,一双黑曜石缱绻而灵动。

说话间,裴郁已经走到车旁。

他伸手刚要拉门,却被沈行琛一个侧身挡住,隔在他与车门之间。

他的手从沈行琛腰际越过,搭在把手上,两人距离猝然拉近,咫尺之遥,呼吸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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