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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同年中,被张居正器重的只有寥寥几人,除柳贺外,恐怕就是刘楚先了。
“右宗伯来此为何事?”
柳贺与何洛文几乎是同一批晋为天子日讲的,但对方科第高于自己,且为人严谨端肃,即便柳贺如今官衔高了一级,在对方面前却不敢太造次。
柳贺自觉并非那等严谨持身的官员,但对这样的官员,他一向十分敬重。
不擅作诗并非什么丢脸的事,柳贺也不怕对何洛文道明。
“启图兄,若我未记错,启图兄你的诗文在翰林院中是数一数二的。”
万历朝虽不似嘉靖朝那般有一群靠写青词升官的翰林,然而诗作出色的翰林却非少数,何洛文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何洛文之弟何洛书也是进士,其祖父何景明更是名气巨大——他与李梦阳、徐祯卿等人被称为“前七子”,与李梦阳并称“何李”,流传的诗文名篇很多。
柳贺不由想,不怪他诗写得不好,实在是没有家学渊源。
何洛文与柳贺的交集算不上很深,不过翰林院一向排外不排内,柳贺好歹在翰林院的江湖上混过一段时间,何洛文便道:“助泽远你倒不是不可行,只是这诗写出来未必会如你所想。”
柳贺连忙道:“启图兄你愿意助我,我已是十分感激了。”
何洛文为人严谨,讲起作诗的技巧时也是十分考究,并不会令人觉得枯燥无味,此事柳贺也有体会,能任帝王师者,无一不是饱学之士,然为天子授课,既要有内涵,也要将文章讲得生动有趣,否则以天子的心性,要听进去很难。
柳贺吸收了一堆诗学理论。
何洛文与其祖父一般,是复古派的坚定支持者,文必秦汉,诗必盛唐,他的诗作辞藻很是华丽,不过眼下复古派已不是学林主流,便是何景明晚年也力主学古又求变古,因而何洛文诗篇中也有一股清新之风。
柳贺算是吸收甚多。
要是脸皮厚一点,他就学当年的袁炜,把门生们关起来给自己写文章。
可惜柳贺如今还没有任会试主考的资格,门生自然是一个也瞧不见。
……
“听闻少宗伯这几日苦苦作诗,本官听得十分欣慰。”
柳贺扯开嘴角,皮笑肉不笑道:“大司徒谬赞了。”
退朝时,张学颜见了柳贺,便多嘴提了一句。
柳贺知晓此人存着嘲笑他的心思,虽不是什么大事,但因此前刘台一事,张学颜对他态度始终一般。
他倒也不是针对柳贺,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且因新《宗藩条例》,户部每月都能省下不少银两,可惜张学颜这人便宜倒是沾了,对上柳贺时语气总有些怪。
柳贺心想,也许搞账的都是这种性格。
当然,也可能和柳贺当初力劝张居正返乡守制有关——张居正决定返乡,与他关系甚笃的张学颜、曾省吾皆是不赞同,两人官位皆是张居正力推,富贵均系在张居正一人身上,自然不希望张居正返乡。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正是柳贺难以打入张党核心的原因。
“本官十分期待少宗伯的大作。”
柳贺道:“下官听闻,大司徒也作得一手好诗,待明日见了朝鲜使臣,下官定要为大司徒扬一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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