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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主要还是因为《诗经

》只三百篇,考卷出得再繁杂也只在三百篇之内,便于考生猜题中举。

柳贺看过嘉靖四十年南直隶乡试的举人榜,一千五百六十一名考生中仅有一百三十五名中举,其中治《诗经》者四十九位,为各房之最,治《易经》者则有四十五位。(注1)

但与中式占比对应的则是以诗为本经的人数,从竞争力上来说,选择《诗经》为本经竞争力甚至更大一些。

按孙夫子的意见,出于保险起见,柳贺当以易为本经。

但柳贺却看中《诗经》简单易记,且丁氏族学中也有治《诗》的先生,若他主攻《诗经》,学起来并没有不便利之处。

孔子说过,《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诗》里写爱情的篇章多,对柳贺来说,他理解起来容易,《诗》本身真实的文风也是柳贺比较欣赏的地方。

他原本只在《易》与《诗》二经中犹豫,但他已在丁氏族学学了大半年,却依然没有完全偏向《易》,那说他任性也行,他更偏向自己比较喜欢的文章,至少学起来不痛苦。

“随心而行,也可。”孙夫子微笑道,“治哪一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向学的心要诚。”

……

柳贺去孙夫子家送节礼,礼是送到了,孙夫子也收了,却送了他一方上好的端砚,据师娘说,这是夫子年轻时的私藏,只在考试时才会拿出来用,这次竟毫不犹豫地送给了柳贺。

柳贺下意识就要拒绝,就算他见识不深,也能看出孙夫子给他的砚台并非凡品,比柳信留的墨砚要好多了。

可孙夫子却很强硬地塞给了他,为此不惜摆出老师的架子。

柳贺觉得,每次他送节礼都像在薅孙夫子羊毛似的,明明孙夫子日子也过得清贫,对他一点也不吝啬。

这砚台并不十分重,其中却蕴含着孙夫子对他的一片期待,柳贺掂起时沉甸甸的。

……

中秋过后柳贺又思索了几日,将自己择定《诗》为本经一事告知了丁显。

丁显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族学弟子习各经的皆有,便是《春秋》、《礼记》二经也有弟子择为本经,只是人数极少罢了,在这一点上丁氏族学并不干涉。

便是弟子初习某经,再另转一经的情况也是有的。

柳贺定了本经,学堂中,与他同一经的弟子便有数人,施允也在其中。

弟子们定了本经后,族学授课的模式便与初入学时不同了,四书义仍在学,由丁显讲授,却间隔一天授课一次,其余时间则是五经课,负责《诗》一经的是名为丁琅的夫子,他是嘉靖年间的举人,与丁玑、丁瓒乃是同辈,只是年岁要小上许多。

《诗》共三百零五篇,柳贺手中有《毛诗》一册,有朱熹传一本,有各家诗经注疏几本,丁琅以《诗》为本经,他从《关雎》一篇起讲,先讲墨义,再讲圣人之言,其中也涉及一些考点。

不过和丁显讲四书时的风格类似,初授《诗》各篇时,丁琅只纯粹地讲文章,目的是让弟子们真正领悟到文章的妙处,而非一上来就以功利心来对待。

“孔子云,《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为《诗》之首。”丁琅说道,“自古以来,《关雎》篇往往被赋予教化道德之责,此与《毛诗序》所言有关,但也有后人发散之故,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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