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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要钱,不过二婶还是会趁柳贺不在家时过来,或是说家中热水不够了,或是拿几个碗盆,纪娘子拿她没办法,也就随她去。
可这一回,这两人又不知在扯哪一年的黄历。
柳贺才不信他爹真有钱没给二叔。
柳贺进了院子,先将院门锁上。
二叔二婶这才发现他已进了门,这几月柳贺身量高了些,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了,二叔二婶有一阵子没见他,突然发现他在身后,神色都有些惊诧。
“贺哥儿读书回来了?”
“二叔,二婶好。”
柳贺将书袋收好,站到纪娘子身后:“二叔二婶在说什么银子,让侄儿也听
听?”
“钱的事情,哪是你小孩子明白的?”柳义开口就是一句训斥,可一想到前些日子才被柳贺用大明律逼退,声音终归是低了些。
“二叔这话就不对了,我爹既已不在,我便是一家之主,家中诸事我都能过问。”
柳贺搬了凳子,先让纪娘子坐下:“娘你累了一天了,先坐下歇歇。”
纪娘子摇了摇头:“我儿读了一日书才是辛苦。”
她看向柳贺时面色柔和,看向柳义时却一点不似前几月那般软了。
这两个多月里,纪娘子看着柳贺每日辛苦读书读到深夜,便是学堂偶尔休息,柳贺也捧了书在读,尤其前几日柳贺接了个抄书的活计,纪娘子听他说得轻松,可她却看见,那一叠叠纸在桌上铺得极厚,纪娘子才知晓,柳贺每日究竟有多辛苦。
那也只是九百文罢了。
柳贺为九百文费了数日辛劳,柳义却一开口就是二十三两,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纪娘子并未退缩,她只盯着二叔问:“他二叔,你说这二十三两,可有凭证?”
“这是爹私下里嘱托哥哥与我的。”
“既无凭,又无据,谁能给你二十三两,再说,家中并无这么多银子。”
“嫂子,哥哥一贯孝顺,在世时也一向很照料我这个弟弟,哥哥这一去,你就把我当外人了?”柳义反倒指责起纪娘子来了,“哥哥去得早啊,哥哥若还在,嫂子每每好酒好菜招待,可哥哥一去,冷锅冷灶与嫂子的冷脸叫人心寒。”
“俗话说,哥好不得嫂好,当家的,你没那个好命哦。”
二叔和二婶两人一唱一和,饶是纪娘子性格一向和婉,眼下也是被气到了。
“他二叔,眼下家里是什么光景你不知道吗?贺哥儿还要读书,你无凭无据就要二十三两,还口口声声我让你心寒。”纪娘子呼吸起伏,“你兄长与我何时待你薄了?”
“这二十三两你兄长在世时未与我说过,可家中账目我都有记下,冷脸,心寒?今日你才叫我心寒!”
纪娘子气汹汹地站起来,反倒把柳义吓了一跳,他与纪娘子相识也有数年,从未见过对方如此发怒,纪娘子进了屋,只一阵开门声撞击声响起,纪娘子又回了院子,脸上怒色不减:“那二十三两你无凭证,你哥为你花了多少凭证却都在这了。”
“你去淮春楼吃酒,欠下三两半的酒钱。”
“你去回春坊为你哥哥买药,那味药药房只收一百八十文,你却要了一两银子。”
“四十年春,你哥哥为你托了个营生,让你去粮店当伙计,你却将粮私下卖给旁人,你哥哥又花了五两银子让你免去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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