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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姐生性活泼,还是孩子心性。最近新得一只小雪狐,简直是要疼到心坎里去。她给雪狐起名“秀秀”,天天抱着不撒手,睡觉都要抱到床上去,这次张生来给她画像,她也不肯放开。张生铺开笔墨,看着坐得规规矩矩面貌妆容衣饰皆不可挑剔的李小姐,颇有些无奈。
“恳请小姐先将小宠安置好,小姐这般抱着一只狐狸入画,似有不妥。”
“有何不妥,先生自行下笔即可。”
张生无奈,只得连人带狐一起画入画中。见狐狸还在幼年,一身皮毛似雪,憨态可掬,也心生怜意,画得格外细致。为防县令夫人责怪,又重画一幅美人扑蝶图一并上交。县令夫人非常满意,给了不小的一笔润笔费打发张生回去了。隔天便邀请众夫人同来赏花吃茶,将女儿的画像传遍四座。最后县令夫人与众夫人相商,留下美人扑蝶图交与媒人,而抱着狐狸的坐像就留在了小姐房间里。
张生拿着颇为丰厚的赏钱回到家中,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了一阵。他年满廿二,画人像已有三个年头,阅遍了闺秀公子,倒也不觉得李小姐姿态多么惊艳。只是那只白狐真是稀罕,一身雪白的毛被养得润泽顺滑,幼年期短小的四肢乖顺地缩在一起,蓬松的大尾巴能把半个身子遮起来,软软的耳朵,滴溜溜黑亮亮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喜人。张生思来想去,画兴未了,蓦地从床上爬起来提笔作画。刷刷刷几笔下去,一只写意的白狐就乖顺地趴在了纸上。张生只画了这只狐狸,觉不能在纸上添上更多,便满意地收笔了。装裱之后张生将画挂在书房里,以便天天赏玩。日子久了,张生越看越觉得只画下来还不够,恨不能自己也得一只白狐好生养起来。只是之后的多次集市,他都没能寻得像“秀秀”的狐狸,终是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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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年之后,县令升迁,小姐也寻得行省上一大户订下了婚约。在举家搬迁的当天早上,平常从不乱跑的“秀秀”突然失踪,李小姐哭着闹了一上午,最终被县令一个巴掌平息下来。县令府没多久就搬空了,等待下一任县令上任。而“秀秀”终是没有找到,李小姐再挂念也拗不过升迁搬家这等大事,只有在心头记挂着了。
除了说媒的日渐变多之外,张生的日子并没有什么变化。任媒婆把嘴都说烂了,他总是一句“小生此生有画相伴足矣”把人家顶回去。他的几位好友常常调侃他见多了美人眼高于顶,怕是要孤独终老。张生也不恼,依旧好生地吃酒吃茶,把话题转到画技之上。友人见他无心于此,也不再多说,众人谈谈字画,倒也其乐融融。
其实张生自己也知道自己并没有痴心于画到如此程度,但是确实不知情爱为何物,也不愿这般将就过去。画了几年人像,那些俊秀的人物不知见了几个,也都止于欣赏赞叹,从未动过别的心思,由此倒是落了个好名声。有时候自己在家喝酒自嘲,倒是愿意有人能让他心动一番,能成美事。只可惜没缘分遇见。
正是夏天燥热的时候,张生这般能心静的人都有些承受不住。趁着月色正好在院中石桌上摆了水果准备小酌一番。喝得正起兴的时候突然从院墙外窜进来白乎乎的一团。张生不防之下吓得大骇,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只白色的犬样的东西。他小心起身走近一看,是只白狐狸。张生试探着靠近,而那只狐狸还是蜷在草丛里一动不动。他觉得不对劲儿了,干脆蹲下身借着月光查看。果然在狐狸腹部发现了殷红的一片。张生小心将狐狸抱起,狐狸只是轻轻呜咽了两声。
“别怕,我马上救你。”张生温柔地抚摸狐狸背上的毛,锁上门,急而稳地快步走向街角,找医馆的老大夫帮它包扎。老大夫才睡下,被急促的敲门声吓醒,还以为有什么人得了急病。开门一看才发现受伤的是只畜生,但还是强忍着不悦仔细给狐狸包扎开药。
“张生啊,你什么时候弄了只狐狸养着。”老大夫觉得有些奇怪。
“大夫,这只狐狸是自己跑到我家里来的,刚好是我的缘分。”张生虽然担心狐狸的伤势,但还是很开心能捡到一只罕见的白狐。
“白狐着实稀罕着呐。就是不知你运气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了,这要是遇上狐狸成精作祟就麻烦了。”老大夫完成了包扎,边洗手边告诫张生小心。
“多谢大夫关心,钱我搁这儿了,把您吵醒了真是对不住,您好生休息吧!”张生抱着一声不吭的白狐告辞,老大夫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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