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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一只矮墩墩的大瓷缸,缸里种一丛观音竹。

竹子前面搭一条长方形的实木茶桌。

茶桌旁边分别放置着四个禅修的蒲团。

涂诺看遍四周,除了这四个蒲团,没有找到其他可以坐的椅子。

她只得小心地跪坐下来,靠着茶桌,吃那盒山药团子。

孙老板的手艺不错,丸子细腻韧滑,汤味儿也清甜可口。

只不过,跟严承光做的比起来,好像还差了点什么。

涂诺吃完,把饭盒和餐具都收进塑料袋里,又拿出湿巾把桌子也收拾干净。

都做完,孙老板还没有回来。

涂诺就不想等了。

孙老板太忙了,她还是去打声招呼自己走吧,反正路也不远。

涂诺提着垃圾袋走到门口,一扭头,才发现门后那扇素绢屏风后面是一间小小的洗手间。

洗手间门口的墙上挂着一方古色古香的镜子,镜子里映着她白皙的面孔,照出她唇角沾着的一点豆沙馅儿。

涂诺不由就走了过去。

她照着镜子擦了擦唇角,正站在那里漱口时,房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涂诺以为是孙老板,一抬头,含在嘴里的一口水都来不及吐掉,就在泠泠的水银里面跟一双深邃的眼睛撞在了一起。

严承光也意外,冲她一笑,“还没走?”

第十九章 一触即破

水银镜子里, 男人眼眸含笑,狭长眼尾挑着一点细碎的光,却是又轻又凉。

这让涂诺一下子就想起了前段时间在严家门口的那一眼。

她一紧张,

咕咚-

一口水咽进了肚子里。

小姑娘慌慌张张,“不好意思, 这就走了。”

她提起脚边的垃圾袋就要走,男人却一伸手, 压住了她的肩膀。

镜子里, 涂诺只到他的胸膛。

他不需低头, 一垂眸就能看见她的头顶。

涂诺看见他的眼睛低垂着落在她的耳侧, 连忙就说:“对不起严总, 刚才在会议室里,我耳朵有些痒, 就抓了一下,真没有嫌您说话烦……”

“哦, 是吗?”

严承光抬起目光,看着镜子里的她, “现在还痒吗?”

现在?

他说话自带气音, 离得那么远都像是贴着人的耳朵,何况现在还挨得这么近……

涂诺低下头,“现在没有事了。”

严承光看着女孩兀自红得像迎着光的兔耳朵一样的耳朵, 轻轻一笑,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一句话, 涂诺心口一窒,呼吸都停下了。

她张着眼睛,在水银镜里看着他。

男人也看着她,随即却摇了摇头, 自嘲般一笑,“怎么可能?”

说完,他放开她,“走的时候把窗户都打开。”

然后不等涂诺答应,就进了里面的洗手间。

涂诺呼出一口气,攥紧的手心里湿热一片。

她这才想起来严承光有轻微的洁癖。

读书的时候,他的衣服和鞋子虽然都很旧,却都是洗得干干净净的。

无论什么时候靠近,他的身上永远都是清清爽爽的,比她那个龟毛求疵的六叔都爱干净。

现在,据听说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对气味敏感。

看他的茶室就知道了,这里面除了那一缸观音竹,连鲜花都不能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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