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2(1 / 2)
鱼并不会太多,正好能为他所用。他别无选择。
不远处,爱德华正‘晤晤’闷声大叫,用腿去踢那些想要上前的人鱼。这些天的囚禁非但没有消磨他的精神,反而让他更加愤怒了;他就像一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狮,愤怒地要和任何敢于上前的敌人同归于尽。
年轻军官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握住枪的手指痉挛地收紧了;接着,他睁开了眼睛。
一道火光再次在甲板上炸开。枪再次被上了膛,一条人鱼顿时发出一声哀嚎,于血花中往后被掀退;短暂上膛之后亚尔林再次连开了几枪,血大股大股打湿了甲板,鱼尾直打滑,痉挛地在甲板上发出响声。铅弹很快用尽,年轻军官随即将长枪弃在一旁,自身边一个水手尸体的身上拔出铁剑,还未干涸的鲜血顿时从尸体下涌出。
少年全身赤裸,白皙肌肤上蜿蜒醒目鲜血,如同一只被献祭的羊羔。亚尔林一刀砍断绳索,将少年从船柱上放了下来;爱德华手脚发麻,一时站不稳,直接往甲板上跌;军官一手拽住他的手臂,让他站起来。少年胡乱扯开自己脑后的布料,终于得以开口,还没来得及愤怒地骂一声,就被一股大力扯到另一边。
有一条人鱼还未死透,正向两人扑来。顿时爱德华只听到一声皮肉穿透的闷声;少年一声惊呼立即哽在了喉咙里。
青年军官以刀横着割断了对方的咽喉。但爱德华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经历过那些近在咫尺的死亡,每一次都发生得很快;但这一次发生的实在太快了,快得让少年短暂地感到茫然。
亚尔林蹒跚了几步,慢慢倒了下去,很快被爱德华从后面艰难扶住了;少年喘着粗气,连托带拽地把亚尔林弄到了他们身后一个狭小的角落,前面有一些木桶,暂时可以为他们阻挡一些箭羽。爱德华的身上传来一阵潮湿温热的触感,好似打翻了水桶,很快汩汩地染红了少年还赤裸着的年轻身体。
亚尔林喘息了一声,艰难地反手脱下自己的外套,手发着颤,勉强罩住他。架弩炮高架在甲板上,转动绞盘时金属棘轮‘格格’作响,呼啸的利箭从空中划过,海水中顿时血花四起。燃烧的烧焦味浓烈,箭雨和火炮在海水中炸出滔天巨浪,橘色染红了半边黑暗的天际,就连投映到青年模糊眼中的月光也暗淡不少。亚尔林竭力睁开眼睛,沾血的眼睫不断轻颤着,唇间轻启,喉结缓慢地上下动着。
“喂...!"爱德华的双手通红,血浸湿了他的掌纹,少年声线透出一点罕见的慌乱,“你他妈别死!...喂!”
少年的声音似乎慢慢离他远去。亚尔林闭上眼睛,再次费力地睁开,似乎试图想看见什么东西。他的手指在痉挛,失血过多让他很快就感到了口渴和寒冷。有一些混乱的声音在他耳边絮絮响起,似乎是一些低低的爱语,安抚他,这轮月光终于变得温柔,尽数吻在他逐渐僵硬的眼睑上。
他苍白的面孔依旧英俊。冷峻的神情倾在他的眉目间,从眼眶而下,勾出一个坚毅的轮廓。他是个军人,亚尔林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军人死去,虽然并没有谁承认他的身份,他还是那个低贱,肮脏,上不了台面的混血杂种,但亚尔林知道他终于不再害怕那些月光。他因为怕冷而临死喘息起来,爱德华握紧了他痉挛的手。
炮火声还未停。一声悲恸的长鸣从遥远海域另一边传来,让少年茫然地抬起头来。第一声长鸣未停,第二声悲痛的啸声再次响起;灰鳞人鱼与塞壬的悲恸声穿透了橘红色的夜空,此起彼伏,痛苦哀悼他们同在这个夜晚精疲力竭闭上眼睛的可怜伴侣。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