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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越笑着,也拿起水杯,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们两眼。昨天下午,她接了一通电话,是楼骆来确认她的身份,问她八年前是否接诊过一位叫沈透的患者。她搜寻记忆,回答:“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们老板有一些私人问题,想和你咨询一下,你下午在医院吗?”
卢越不明白沈透和他老板有什么关系,略微警惕:“先生,如果是您要询问病人隐私,我这里是不会透露给您的。”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们老板是来找你看病的。”楼骆说,“沈先生最近嗓子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医生说这跟心理方面有关,因为之前他在你这里接受过治疗,对你可能比较熟悉,所以我们想请你接诊,配合医院对沈先生进行相关治疗。”
想起沈透,卢越心一提,问:“是抑郁症复发了吗?”
“这我也不清楚,”楼骆说,“如果可以的话,请您下午务必空出一点时间来,和我老板见一面,关于沈先生的事情,他会亲自跟您说的。”
“好,你们可以直接来医院的精神科找我,”卢越没有犹豫,“冒昧问一下,您的老板叫什么名字?”
“姓宋,宋初衡。”
卢越一听这名字,十分惊讶,宋初衡在云城算赫赫有名,身价百亿,黄金单身汉,杰出商界人士,稳居江昙与云城最想嫁的顶级alpha排行榜第一,沈透怎么会和宋初衡扯上关系?
虽然事情已经久远,但她仍记得沈透这个可怜的孩子,因为沈透曾在治疗期间自杀过,当心理医生的最害怕自己接诊的患者自杀,若患者不幸去世,将会对他们造成巨大的心理阴影。
当时她接到沈柔的电话,立即赶去了医院,沈透因为失血过多,脸色白得几乎透明,他破碎不堪地躺在床上,醒来的第一句话,是问她,卢医生,为什么那么痛了,他还能不死掉。
沈柔那时候还是个小姑娘,完全被他一心寻死的模样吓傻了,她不敢哭出声,也不敢骂沈透,只能求助卢越,说卢医生,你帮帮他,他为什么会这样,他已经吃了药了,为什么还会做傻事,为什么还那么痛苦?
卢越接触过许多病人,有的吃药就能恢复,有的吃了药也还是病情反复,药物治疗只能防止急性发作,使抑郁症状消除,并不能去除心理障碍,过不了心理这一关,抑郁情绪还是会吞噬大脑,进而做出过激举动。
“死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卢越对沈透说。
沈透没有反应,他的眼睛无神,没有了从前的明亮,如同蒙上了一层死亡的薄雾。
“我知道你很痛苦,你想要解脱,”卢越温柔地说,“这是正常的,就像人受到不公就会生气,得到奖励就会开心,开心会想笑,难过就恨不得去死一样,这是人生来就有的意识和情绪,情绪对人来说,是一个怪物,你现在只是被情绪操控了,这很正常,也不要害怕。”
“沈透,我觉得解脱是一件快乐的事,它不应该是痛苦的,人得到解脱,不应该是用结束生命的方式,那是痛苦,那是丑陋,那是逃避,你割腕的时候感受到快乐了吗?没有对不对?你只感受到了痛,无尽的疼痛,所以,你得到的不是解脱,只是越来越多的,你无法承载的痛苦。”
沈透眼珠没有动,他望着天花板,天花板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片白茫茫的,虚无的空白。
卢越看了一眼沈柔,说:“我知道你还没有完全麻木,你能听到,并且理解我的意思,你今天的行为吓到了你的妹妹,她现在很难过,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在颤抖,这对一个18岁的小女孩来说真的很可怕,你是她的亲哥哥,不要对她这么不温柔。”
搭在被子上的指尖微动,沈透终于有了反应,眼睛看向沈柔。
“哥。”沈柔的眼里蓄着泪水,她实在是太害怕了,天知道她回到家看到满地的血是什么心情,沈透就那样躺在地上,手上不断地流血,她腿都软了,踉跄地扑过去探沈透的鼻息,不断地喊他的名字,然后崩溃地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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