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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停车进去买了两束小白菊,和一束茉莉花,皆用白色雾面纸包装。回到车里,宋初衡将茉莉花递给沈透:“挺香,拿回家放花瓶里。”
沈透接过,摸了摸绿色枝叶,想起自己那盆宝珠茉莉,心道这算是赔礼么。 紧接着,他脑海中浮现起宋初衡吃茉莉花的诡异画面,就觉得这束茉莉花也好像危险起来。 他抬眼看宋初衡,觉得他真的挺变态。 宋初衡不知他想,继续发动车子。四十分钟后,车在云城西山风景区门口停下,检票后,又往里前进十分钟,来到一片松柏林前的绿茵草坪边。
周遭风景如画,绿植葱郁,树干笔挺,耸直入云。沈透隔着车窗,看见林前矗立着一堵光滑的风景石,估摸着有两米多高,上面刻着“宠物墓园”四个大字。 愣怔间,宋初衡拿着小白菊下了车,打开后车门,伸出手臂,对他说:“来。”
沈透拽住他的手,左脚先落地,从车上下来,用眼神询问他来这里干什么。 宋初衡将花束塞到沈透手里,背过身。 沈透看了眼四周,没有人烟,静谧得很,于是跳上他的背,单手环住他的脖颈。宋初衡双手捞住他的长腿,掂了掂,然后一脚把车门带上,走进林影间修葺着的蜿蜒羊肠的石板小路。
夏日,室外的温度炎热,树木吸走热量,使体感温度变得阴凉,宋初衡人高腿长,背着沈透走了四十秒,路过了九颗松柏树,才出缓缓声道:“很早之前,家里养过两只狗,现在都葬在这里。”
沈透收回落在松柏树上的视线,看向宋初衡显得英俊的侧脸。那张脸很是俊美,又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淡。
“最老的那只,叫汤圆,是奶黄的奶奶。”宋初衡跨过泛着清香的青草,踩在方形的水泥石板上,“四年前,我回国替宋业德打理家业,跟付馨结婚后就搬来了云城,那时候汤圆已经十岁,得了癌症,没能救回来。没几个月,奶黄他妈偷跑出去,出了车祸,也没能救回来。”
奶黄,那又肥又胖的小狗,沈透听宋航叫过,昨天晚上这只狗还被他的多多呲过牙,只因它在多多吃饭的时候多看了猫猫一眼,看起来又怂又乖,发出嘤嘤的呜咽后就跑回了狗窝里,自己叼着布绒玩具玩。和宋航一样可爱。
可一只狗尚且命运多舛,更何况是人呢?
宋初衡的声音没有起伏,面无表情说:“那时候我看着狗的尸体,想不明白,为什么人活在这世上,就一定要承受生离死别,感受悲欢离合。生命个体为什么注定要走向死亡。生命诞生后,是谁在残忍的操控因果,为什么给了人理智与情感,又要人毁灭于死亡,歌颂着死亡。”
沈透微怔,目之所及,是他手中两束洁白的菊花,好看,却被剪断根茎,死了。 可人生,不就是这样的吗,有痛和爱,有生与死,没有谁操控因果,是人本身导致了因果,人也并不凌驾于一切之上,就像一把小刀割破了皮肤就会流血,血流而尽就会死亡,这些都是自然现象。 至于歌颂死亡。 沈透想,宋初衡应该是想说美化死亡。 美化,只是因为人们需要心里安慰而已,毕竟一个人从血肉之躯变成一捧骨灰,还是非常渗人可怕的,所以人们会说人死后会去往天堂,是一种美好的寄托和自我安慰。
“这些想法,早在十年前就不断在我脑海里盘旋,在嘉言出事的时候,在你离开我的时候。我从来都不相信上帝,更不信奉鬼神,那些鬼扯的东西,是人类洗脑自己的工具,自然规则,命运,诞生和结束,这些东西都是人类和其他自然生命的枷锁,痛苦和死亡都不是人想要的东西。“
“然而可笑的是,这些事情每时每刻都在这个世界上上演着,我们必须绝望地意识到,人真的很渺小,我们不能创造永恒,不能永生,也不能把所有事情都变得美好,我痛恨这一点,无时无刻都想着怎么打破这一规则,凭什么美好只能留在心里,而不能在我身边永存?这很操蛋,我想这些的时候,恨不能毁灭世界。”宋初衡说。
“......”谬论中带着些许道理,沈透惊呆了,为什么宋初衡看起来比中二病还要神经病! 他不是很认同,十分想反驳,但那破锣嗓还是不能正常发音,于是就拿花束怼上宋初衡的侧脸。 长这么大怎么一点信仰也没有呢,即便不信上帝不信鬼神,也不能这样狂妄自大吧,难不成你还想造反全人类,征服全世界?
“人被自然社会规训久了,就会麻木地接受所谓的命运。”宋初衡被怼得脸上沾了些许黄色花粉,他皱眉,脚步停顿,过了两秒,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道:“可当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想明白了,我也和那些普通的人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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