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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日”和“牧月”的说法借用法国共和历,不过正文时间线绝对不搞魔鬼的十进制。

第九十五章

我从没有想过让自己冷静下来会是这么艰难的一件事情。毁掉一切的欲望几乎冲散了我的理智,不过我还是在把洛林公爵的胡子都烧光之后成功收手。他光秃秃的下巴配上同样光秃秃的脑袋,看上去十分滑稽,很好地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让他活着,我对自己说。我讨厌洛林这个疯疯癫癫的预言家,但我更讨厌完全失去自控的感觉。

我坐回椅子上,努力忽略掉对洛林公爵的杀意。我不知道之前的疼痛到底是来自预言还是来自他这份“礼物”,但是抵抗痛感的确占据我当时大部分的精力。洛林显然没有继续解释或者重复预言的打算,我不信预言这一套,但我相信诅咒的力量。

除了闪现的画面,洛林的预言我一共听清了两句,我在四月出生,将在六月死去。这两句话没什么用处,我知道自己的生日,模糊的死期对我没有什么影响。死在一月或者六月对我来说区别不大,我不在乎我葬礼上的宾客——如果有宾客的话——有没有享受到夏日的花香。

至于那些画面……六岁之前的大部分记忆对我来说都十分模糊,和奎格梅尔有关的更是空白一片,简直像是被人故意抹去了。预言里我能分辨出来的画面有两处,一处是用禁术复活亚瑟;另一处是在奎格梅尔的府邸,芙蕾雅带我去找沃尔特,街上很乱,她让我乖乖坐着,马车快要停驻的时候,在一个转角,我趴到窗子上向外看了一眼,就被她匆匆地扯回到车厢里。

即使我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真相想必也不难还原。我知道的事情是:我被扔到了奎格梅尔的大门外,芙蕾雅去找他后没有再出现,比尔和维多利亚告诉我不能去找沃尔特,无论如何,不能再去奎格梅尔府……沃尔特没有接纳我,这是一定的;他很可能告发了芙蕾雅,直接或者间接把她送给了教会的搜查队。芙蕾雅并不是一个会把孩子扔在路边的母亲,至少那时候不是,她会握着我的手教我魔法,会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往我口袋里塞一大把松子糖,会在漆黑寂静的夜里哼儿歌哄我睡觉,会小心翼翼地把我护在怀里、让我停在靠近她心脏的地方。

和她有关的记忆上涌,成为激发愤怒的主因。

至于亚瑟……坐在陌生城堡还算舒适的软椅上,只要闭上眼睛,我的意识能清楚地勾勒出他挺秀的鼻梁和微笑的唇角,当我回忆起他的死状时,我的心脏一阵抽痛,当我回忆起自己的死状时,我的双腕泛起带着刺痛的酸涩;我想起他亲吻我的样子,想起我们上一次分别的时候,我想起芙蕾雅的匕首扎下来之后、我晕厥在漆黑矿道的时候,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念他。

这种情绪比愤怒好分辨得多。洛林公爵给我的礼物不止是愤怒,还有悲伤。

在我稳定情绪的时候,洛林公爵一直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唯一做出的动作就是掸了掸身上胡子化成的灰。

“你提到了奎格梅尔的诅咒。我遇到过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奎格梅尔,他叫威廉。我和他见过很多面,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我皱着眉头,试图用这个例子找出洛林公爵的马脚。

洛林笑了笑。没有了胡子,他看上去慈祥了很多,至少没了之前阴森的感觉。他对我说:“那年轻的威廉一定深埋于尘土之下了。”

我露出了左臂,点亮了圣信的通讯。这么做的时候,我比预想中平静得多。

看了一眼洛林公爵,我开口:“亚瑟。你方不方便帮忙找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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