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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我十五岁去黑塔时的经历,头一天晚上我刚好参加了一场拍卖会,压轴的拍卖品是魔导师雷诺·布莱克获得白塔徽章时戴的魔法手链,手链本身没什么价值,但“纪念意义”给它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金钱之美。那时候安娜刚刚来我家不久,摔坏了我多半的珍贵私藏,从拍卖会回来之后,我在库存里挑挑拣拣,用南方树人的遗体做杖身,头部刻了个完全不还原的牛头,随便往凹陷处按了几颗占星用的黑曜石,拼拼凑凑做了一根华而不实的法杖出来。
第二天我出门的时候,安娜还在休息——她那时候很缺觉,一天能睡十几个小时,即使这样,她清醒的那几个小时里造成的破坏也不容小觑——维多利亚和比尔在吃早餐。
“芬里尔已经在门口等你了,”比尔放下手里的三明治,“埃里克,小鸟崽,你怀里为什么抱着一块烂木头?”
我解释:“是法杖。”简单告别之后,我径直走了出去——让芬里尔等太久可不是什么好事。
大约是为了弥补我幼时不够天真活泼,维多利亚和比尔都喜欢用各种奇怪的名字叫我,“小鸟崽”、“甜甜鸦(在我穿黑袍的时候)”、“我们的小知更鸟”,维多利亚还一度喜欢叫我“毛绒绒的小罗兰”。他们这些称呼带坏了我们认识的所有人,安娜会在外人面前说我是她“毛绒绒的埃里克哥哥”——后来她直接叫我鸟崽哥哥了,多里安喜欢用“甜甜鸦”戏弄我,在我换上白色衣服的时候,他会笑着叫我“甜甜白鸦”。
那是我第一次去黑塔主塔。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和多里安一起在最近的魔法协会黑色小组领到了巫术学徒的身份认证,这次,我们要一起去参加转正考核。
走到门口的时候,芬里尔已经等在那里了,他笑眯眯地叫了一声“小知更鸟”,然后提出了和比尔一样的问题:“埃里克,你为什么要抱着一块儿烂木头?”
我再次解释:“是法杖。”
芬里尔登时捧腹大笑。“亲爱的,”他摸摸我的头,“我们都相信你能顺利转正,你的天赋过人,其实不用借助这种……吉祥物。”
芬里尔提出帮我拿着我的新法杖,我拒绝了,我们沉默地走到了多里安门口,他出来得很快,和芬里尔问好之后,视线就转向了我:“埃里克……”
我发誓,如果多里安嘴里蹦住“烂木头”三个字,我一定要当场给他下个恶咒。
“……新法杖不错。”
现在想想,我的运气真的不错,导师级别的资格认证每十年里开放一次,我正好碰到了这个机会,也正好因为一些阴差阳错直接进入了导师级别的考核——甚至不需要我自己费心混进去。那一年正好赶上黑色小组和红色小组的组长竞选,考核的负责人不是那两位对文书工作极其熟悉的组长,而是黑塔挂名的隐居者以及白塔借调来的导师们组成的专家协会。黑魔法感应测试结束之后,我直接被分进了导师级别的考核。
事情巧得我自己都难以置信。
我的负责人是白塔来的大胡子,他天生就带着生命魔法师那种乐观,在我进门之前还问我用不用帮我抱着“朋友的遗体”——他认出了法杖的材料,不过没有想到它的用途。
“是法杖。”我坚持不懈地解释,“等我出来之后,它就和雷诺·布莱克的手链一样值钱了。”
“如果你成功出来,再做点有意义的大事,”大胡子冲我笑笑,鼓励我,“它会和埃伦·盖尔的项链一样值钱。盖尔参加考核的时候还比你现在大两岁呢。”
考核结束之后芬里尔正皮笑肉不笑地和大胡子扯皮,显然认为黑塔把参加转正考核的我扔进导师考核的危险考场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芬里尔正在据理力争,替“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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