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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嘉明的过敏症要找到源头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他也说不出为什么,在那里听岳嘉明讲过去的事情的时候,明明是自己一同经历过的时光,却好似站在了另一个人的角度再度经历了一遍。

令他无比地怀念起来。

若不是岳嘉明的讲述,沈惟安都快忘了自己曾经那么鲁莽偏执过,骂人,打架,煽动全校跟他一起造|反,是个十足十的傻逼。

但是他听岳嘉明的语气,似乎并不介意,甚至有些喜欢这个傻逼曾经犯过的傻。

刚去英国的那一年多一直被沈惟安视为是黑历史,然而岳嘉明的讲述中,似乎他最喜欢的偏偏是这段时光。

沈惟安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岳嘉明半夜在房间开完了电话会议,出来下去厨房倒水喝,被沈惟安从身后叫住:“岳嘉明。”

吓一跳,转身,见拐角处的房门打开,沈惟安穿着睡衣走了出来,看着不像刚醒的样子,说:“既然还没睡,就一起喝一杯吧?”

大宅十分空旷,两人坐在厨房,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小鱼灯。

沈惟安递给他喝的酒是沈鸣玉跟男朋友一起自立门户之后做出来的新品牌,两人碰了一杯,岳嘉明品了品,说“还不错”。

他知道这个时刻这样的氛围都是自己的错觉,但还是难免觉得此时此刻,跟十几年前有些像——只有他们两个人,中间没有另外的人和事掺杂进来。

最初是因为沈惟安刚到英国时封闭了自己,而此时,因为缠绕在他们身上的公事纠纷刚刚结束,而私人生活上,沈惟安离了婚,自己也早就了结了上一段感情,孑然一身。

没有沈惟安的女朋友,没有岳嘉明的追求者,没有案子没有官司没有其他所有杂七杂八的事情,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在夜里喝一杯酒。

这期间隔了十来年。

这感慨也烂在岳嘉明肚子里,即便在午夜,说出来也太过矫情。

“没想到,你竟然记得那么多。”沈惟安说。

岳嘉明怔了怔,方醒悟过来他指的是在方帘青的诊所,那个下午他对少年时代的追溯,的确,他清清楚楚地记得每一天,每个时辰,而说出口的,不过是十之一二。

笑了笑:“年轻时候的记忆总是好的,什么都记得,以后就会越来越差,你看老年人总是回忆年轻。”

沈惟安说:“我也都记得。”

岳嘉明不说话,沈惟安喝了口酒,语气有些冲:“所以,那怎么能说是,‘算是朋友’?”

“我还是想听一个解释。”他竟然揪着不放。

岳嘉明有些头痛,沈惟安的固执其实从来没变过,只不过后来从显性变成了隐性,他觉得自己其实也很有毛病,这么多年非记挂着一个根本不可能得到的直男,到底在做什么?

沈惟安有什么好的?

无非是在人生中占据了最深刻的印象而已。

一瓶酒已经见了底,岳嘉明自顾自又开了一瓶,也许是酒气泛了上来,也许是觉得这纠结的一切根本没有意义,他说:“不是朋友,那是什么?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普通的朋友,有什么区别?沈惟安,不是程度不同,本质上就会有区别的,没有。”

友情就是友情,再深刻,长得再像爱情,它也不是。

这一点,他也是后来才明白。

这份深刻的友情他看得太重,以至于后来他们之间混入了越来越多的人和事,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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