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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是赵洛齐在给他狂发“今天真是来对了”“我女神太美了！”“你自己回去吧兄弟”。

从任玉珏的视角看过去，手机发出的淡淡荧光自下而上地照亮谌时的下半张脸，让嘴唇和鼻梁泛上一点冷蓝色。

谌时压根没回，摁灭屏幕，抬头继续望向舞台。余光瞥到任玉珏侧向他的脸，转眸和他四目相对。

任玉珏有一瞬间的恍惚，而后像谌时靠近他那样凑到谌时耳边，轻声询问：“学长，要不要出去走走？”

余下的节目已经不多了，但礼堂内的人仍然只多不少。还有才下课匆匆赶来的，把后门推得吱吱作响。

又一道吱呀声过，两个高挑的身影一前一后地离开，无人察觉。

室外的气温不比室内，偶尔一阵风吹过还有点让人发凉。任玉珏又把外套穿上，和谌时并排走在校园里。

衣袖外扩的空间填补了他们之间的缝隙，衣料摩擦时，任玉珏时有碰到谌时手肘的实感。他观察了一下谌时的反应，没有排斥，更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一小步。

真正上课的时间也不过半个多月，任玉珏对校园里的路并不完全熟悉。他跟谌时左拐右拐，竟是无意识走到美术教室外。

任玉珏上一秒还在跟谌时讲食堂饭菜和他自己做的差不多，下一秒见谌时抬脚走进教室，顺势向他介绍：“这是我们教室。”

谌时去过艺大理论课的教室，和理工大差不多，就是常规的阶梯和多媒体，但来画画教室还是头一遭。比起夏老师的画室里贴了整墙的学生作品，艺大的画室堆满了颜料和石膏，讲台旁边的墙角立着一幅用全开纸画的油画。

教室后方中央摆着一座米开朗琪罗的石膏胸像，十几张画板围绕它排开，贴着对它不同方位的写生作品。谌时慢慢走过去，笑着回任玉珏上一句话：“那算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就…凑合吧。”

谌时从左到右地欣赏每幅画，任玉珏先他一步来到窗边的位置，用手挡住画纸左上角的花体字母R。待谌时转过头来，问他：“猜猜这是谁画的？”

此话问得毫无悬念，班里的学生除了任玉珏，谌时又还认得谁。但他还是配合任玉珏的表演，端详起这张素描，说出自己的分析：“线条整齐利落，暗部柔和但凸显质感，像你的手笔。”

“这么懂。”任玉珏挑眉，受到夸奖后不免有些得意，“你又没看过我的画，怎么这么确定我的画风是这样？”

“不是让我猜吗？”谌时移开任玉珏掩在画板上的手，为自己揭开正确答案，“表面锋利，细看又透着柔软，不就和你人一样。”

任玉珏有点哽住，没想到谌时明知故演也能说得头头是道。他转移话题道：“上了大学也还是要练基本功啊。”末了又顿住几秒，说出心里话，“没想到你对我印象这么好。”

谌时点头，不予置否。

从教室出来，他们走的是另一条小道。此处是食堂和超市的后门，没什么人，只有零星几片银杏叶从树上飘落，昭示着秋天的到来。

任玉珏心情不错，向前几步又转过身来，正对着谌时倒着走路。

“小时候就爱像这样，在有落叶的街上倒着走，不知道下一脚是不是就能踩出沙沙声。”

谌时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玩法，被勾起兴趣，正想转身和他一起走，突然看见任玉珏身后有一个穿着制服弯腰搬货的人。

“小心！”

任玉珏本就快谌时两步，等他话音刚落已经绊到人向后栽去。谌时眼疾手快地揽过任玉珏的肩膀，将人带向怀里。

任玉珏的唇离谌时的喉结不过一拳的距离，温热的鼻息喷至脖颈，让谌时有些微微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