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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饭离开,方岳十五岁还在长身体,他个子高,代谢快,食量巨大,一个人把一桌子饭菜全吃了。傍晚方老板回来,只见他手上拎着打包的晚饭,没见陈兮跟他一块儿。
方岳沉默地同方老板共进晚餐。
第二天家里仍然没人,方岳跟方老板晚上才碰上面,父子俩依旧外卖对付晚饭,第三天同样。
第四天王阿姨过来做保洁,她把宝宝房的窗户和门打开通风,喊方岳:“阿岳,那个小姑娘怎么还是不在家啊,她寒假都这么早出门?”
不是这么早出门,是她压根不见踪影。方岳在卧室里塑封一双限量版跑鞋,闻言皱眉:“不清楚。”他这几天已经被潘大洲几个问烦。
潘大洲好奇心重,每逢见面就向方岳打听“那个聋哑人”。室内体育馆空旷,没什么人运动的时候,讲话自带喇叭效果,他一问,打乒乓球的和打羽毛球的人也知道了,然后是游泳馆、健身房、瑜伽室、拳击场……
体育馆就在小区边上,去那运动的人大多是附近居民,方岳好似捅了陈兮的窝,现在走哪都有人在他跟前问一句陈兮。
元旦至今半个多月,他只短促见过陈兮两面,但由于他捅了陈兮的窝,陈兮的样子和打扮在他脑子里驻扎了似的。
瘦小个子不足一米六,扎着露额头的清爽马尾辫,小脸圆眼长相一般,外套没有换过,黑色的棉服明显穿了有些年,脚上的球鞋不能说脏,但过度的穿着和洗涮让球鞋看起来暗沉破旧。
他没见着陈兮人,但陈兮无所不在。
简直离谱。
塑封完跑鞋,方岳将鞋子放进收藏柜,出卧室的时候王阿姨已经去厨房做午饭。宝宝房的房门大敞,王阿姨有个习惯,每次开窗通风都会将柜子抽屉全部打开,说甲醛十年都散不尽,散甲醛的巨大工程必须得见缝插针进行。
方岳没有踏进这间房,他站在门口粗略一扫,床上用品折叠整齐,另外看不出什么住过人的痕迹。
王阿姨离开时忘记收尾工作,当天夜里刮起大风,方岳在自己卧室听见窗框的砰砰撞击声。小高层住宅窗户朝里开,窗户撑杆有点松动,狂风一吹,窗框撞起来没完没了。
方岳打开小门进入隔壁卧室,关好窗户,顺便去关柜子和抽屉。他这才看到衣柜里挂着一件大红色的冬季外套,另外叠着没几件四季衣服。书桌柜子里摞着高高的课本,有小学的也有初中的。
连小学课本都已经搬来,显然是要久居,可是人呢?
方岳终于自发性地产生疑问,但他依旧没有张口,他每天去厕所会看一眼宝宝房的那扇门,每天坐在床上和书桌前,会偶尔看一眼那堵和宝宝房共用的墙壁。有一天夜里他听见什么响动,以为隔壁有人,次日宝宝房却依旧大门紧闭,方老板也依旧在晚饭时分独自提着外卖回家。
到一月二十七日,也就是除夕前的第六天,方老板家总算热闹起来。
方奶奶趁过年菜价还没猛涨,帮方老板去菜场将能囤的菜先囤起来,菜太多她拎不动,方奶奶顺便将方茉从她舅舅那里借出来一用。既然要帮忙拎菜,方茉自然就得跟着奶奶回趟家。
是方岳来开得门,方茉一见他就“哼”一声冷笑,方岳对她视而不见,略过她去帮后面的奶奶提菜。
方茉手臂都快拎断,她把菜搁在玄关地上,转身就要走,被方奶奶挺身拦住。
方奶奶堵门口说:“要去哪,落东西了?”
方茉道:“我完成任务了,当然得回去了。”
“回哪去,这不是你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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