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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推进的并不快,因为每走一步,都要确认周围的尸体中是否还有存活的人。

萧忆笙吩咐完后,缓步来到了萧衍身边。

他的右臂被折断,腰腹还有几处刀伤,早就痛得浑身麻木,喘息间全是浓重的腥膻。血水沿着后颈淌下,浸透了衣衫,幸得他穿得是深色袍子,才没叫人看出来受了重伤。

萧衍静立在月色下。

凛冽的寒风吹拂着他的发。萧忆笙见他在夜色里,始终遥望着南方,那张苍白的脸上,似乎只余下了风卷残云后的宁谧——没有悲伤,没有无望,冰冷的如同往昔。

“师尊。”萧忆笙也顺着萧衍的视线看过去。

清冷苍白的月色下,只有望不见尽头的砂砾。

“怎么了?”萧衍说。

“我们何时返程?”萧忆笙轻声问。他本想问问旁的话,但现在也知晓人皆有不可言说的事,他不想再在此时提及伤疤。

萧衍沉默许久,垂下眼。

脚下是被轰炸过的焦土,黄里泛着黑,砂砾被烧过,里面透着血的色泽,留下了那场厮杀最后的痕迹。

“我去看看晏顷迟,等他好些再上路。”萧衍说道。

晏顷迟的身体还是很虚弱,那场灾祸虽然没能要了他的命,但对他的伤害也是前所未有的,灵府再度的崩坏,已经让他连剑都化不出来。

好在身体里隐藏着萧衍渡的灵息,它们时时刻刻都随着晏顷迟的呼吸游走,不舍昼夜的修复着他的灵府,在晏顷迟的身体里铸成了铜墙铁壁,不让任何邪祟有伤害他的机会。

他会在夜色里重新凝聚成形,鬼棘藤一面忌惮晏顷迟的可怖,一面又惶恐他死后无人解咒,便用自己的藤蔓在沙漠上建筑起固若金汤的墙壁,隔绝了无孔不入的风,甚至还给他铺了柔软的垫子,让他安心歇息。

萧衍走近时,藤蔓窸窸窣窣的朝两边退开,让出一条仅能容纳一人进来的缝隙。

“你在外面等着我。”萧衍吩咐道。

“我知道了。”萧忆笙应声。

待萧衍走进去后,鬼棘藤便合上了这条道,不再让任何人靠近。

黑暗里,依稀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萧衍缓步走到毯边时,晏顷迟还枕着他的袍子在歇息,他怔怔地看着沉睡之人的脸庞,听着外面的紧凑的风声。

方才坐下,便有只手从后面绕到了他的腰间,感受到贴近的热意和体温,萧衍轻声问:“怎么醒了?”

“听见你来了。”晏顷迟的声音又低又哑,像粗粝的砂石,磨过耳畔。

“冷吗?”萧衍挨近他,低声询问。

“不冷。”晏顷迟说。

再往下,两个人又没了话说。晏顷迟似乎能感知到他难过,握住他的手,轻声说:“你靠近些。”

萧衍坐在软垫上,俯下身,离他近了,晏顷迟伸手抱住他,在黑暗里把他轻轻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让他躺在自己的臂膀上,另一只手则从他腰侧绕过去,紧紧环住他。

“冷吗?”晏顷迟侧躺在他身后,咫尺的距离,能嗅到他发间的味道。

萧衍睡在晏顷迟的影子里,闻言愣了半晌,才有些迟钝地点头。

等到回神时,他陡然发觉自己的四肢已经被沙漠上的冷风吹得麻木,而此刻晏顷迟的体温贴着他,灼烫的好似能融化那刺骨的冷意,让他僵硬的躯壳变得稍稍柔软。

“你挨紧我,就不冷了。”晏顷迟呼出的热息贴覆在他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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