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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分明的面相,也已经完全瘦至脱相。
萧衍加重了脚下的力道,踩得苏纵后脊咔嚓一声轻响,险些断裂。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贺云升,随后俯身用手轻轻拨开了黏在苏纵面上的碎发,温声笑道:“师兄啊,我让你跟大师兄问个好,你怎么不听话?”
“萧衍!”贺云升怒不可遏,“你疯了!苏纵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他!我当你三百年后应当清醒点了,想不到还是这样怙恶不悛!你对我有恨就该冲我来!你这样对苏纵做什么?!苏纵他一直都把你当亲兄弟看待!他是真心喜欢你的,可你竟然这样丧尽天良!”
“你在说什么疯话呢贺云升?”萧衍似是不大明白,他略显无辜的看着贺云升,温温软软的说道,“我丧尽天良?师兄,你这么说我,真叫人难过啊。我怎么能是丧尽天良呢?”
贺云升和他在雨中对峙,忽见他唇边笑意更深了,他毫不吝啬的撕破了自己的伪装,在大雨中满是恶意的笑了起来:“我连良知都没有,怎么能叫丧尽天良呢?贺云升你已经神志不清了,太可怜了,真该将晏顷迟叫过来看看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大徒弟,是个什么卑劣德行。”
“我看神志不清的是你!”贺云升的理智已经荡然无存,他无法忍受苏纵这样的狼狈,雨水浸湿了他的发,他霍然拔剑,终是说出了藏压在心中数百年的话,“萧衍,我这一生只听令于晏顷迟,我自忖对他忠心耿耿,倾其所有,可他却从来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贺云升还记得入门时收到的箴言,他也是被晏顷迟从山下带回来的孩子,晏顷迟曾经为这个少年,亲自挑选过周岁的生辰礼,挑选过教书的先生,甚至在后来为他亲自挑选过可以化为己用的灵剑。
可晏顷迟却极少亲自教他。
贺云升第一次看见萧衍的时候,便见那小小的幼童被晏顷迟抱在臂弯里,厚厚的夹袄里是一张稚嫩的小脸,晏顷迟似乎对这个孩子极为上心,无论去哪里都带在身侧,凡事亲力亲为。
许是萧衍讲话总是带着江南的口音,酥酥软软的,又许是他总是跟在晏顷迟身侧,会怯生生的朝外张望,瞧着格外乖巧。
贺云升瞧着他,不明白师尊为什么总是更在意这个孩子。似乎无论自己做得多好,晏顷迟的目光都总停留在这个孩子的身上,他会亲自给萧衍讲书,会亲自给萧衍缝做衣裳,也会亲自教他练剑。
晏顷迟时常教导他们不可心存私念,兄弟之间要无畏无私,可他好像自己就是偏心的那个。他会将六岁大的萧衍抱在臂弯里,笑着哄他,会在贺云升要奖赏的时候,目光只停留在萧衍身上。
贺云升对晏顷迟的恭敬皆出自于真心,可他还是无法明白,为什么晏顷迟的眼神永远都停滞在萧衍身上。
“我哪点做得不如你?!”贺云升声嘶力竭的质问道,“你问问晏顷迟,你问问他!他当年跪在大殿里的时候,是谁跪下来替他求情的?我就想救他,可他呢!他为了一己私欲,就是不愿意把你说出来!他宁愿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他喜欢江之郁,他也不肯把你说出来!你以为你受的苦就是苦了?那别人呢?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你一个人要遭受多少罪?”
“这宗门里除了晏顷迟,谁不讨厌你!你这样是我们害的吗?!就算没有我,萧衍你一样招人厌恶。”
沈闲站在雨里,难以置信的看着贺云升,贺云升双目通红,在大作的雷鸣声中,对萧衍厉声喊道:“萧衍你可以讨厌我,可你想想这是我和苏纵害的吗?!这和苏纵有什么关系!你要把他扯进来!”
萧衍置若罔闻,他蹲下身,万般怜爱的抚着苏纵的发,像抚摸着一头可怜的幼兽那般:“乖狗,你和大师兄说一说,他觉得他是无辜的,可我觉得我也是无辜的。”
“师兄……”苏纵在雨中难以遏制的低泣,他的发早已被雨水浇透,蜿蜒于地面,他听着贺云升一声又一声的质问,在这天地悲戚里恍然想起了昔日的过往。
他想起来在那场雨里贺云升抹杀了他的记忆,让他一直以为那件事不过是梦,可他其实一直记得,他记得那夜贺云升和言如一之间所有的对话。
他帮着贺云升瞒了这么久,从未对晏顷迟透露过半分,他藏于心底,不为人知的愧疚让他再也不敢面对萧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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