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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师兄没有照看好你,师兄心里愧疚。”

“师兄不必自责。”萧衍说道,“这不怨你。”

贺云升没再说话,此处的安静将牢狱深处的水滴声衬托了出来,淅沥水珠敲打着小水泊,有节奏的提醒着他们,时间在流逝。

萧衍跪在干草上,背上的伤口层层叠叠,渗着血,人疲惫又沉重,血的腥膻混杂着霉味都堵在鼻端,挥之不去。

贺云升手指探入袖中,几次摸到那张信笺,都没有拿出,他耳边是晏顷迟那日在画阁里的交代,眼前是萧衍跪在草堆上的狼狈模样。

晏顷迟要他拿着这令放萧衍离开宗玄剑派,萧衍应该还不知道此事。

水滴声绵延不断,贺云升呼吸凝滞,听着这敲打声,觉得时间好似被延缓了,像是过了数个时辰,又像是只有短短的一霎,他以余光窥视着萧衍的举动,萧衍眼眸沉沉,脸上再没了昔日的艳丽风采,瞧着十分憔悴。

贺云升指尖捏紧了信笺的边缘,齿间反复咬着那些要说的字,咬得牙齿跟着打颤,像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萧衍察觉到了不妥,他忽然抬眼瞧着贺云升,目露不解。

“阿衍。”贺云升终是站起身。

萧衍望着他。

贺云升敛着呼吸,和他对视,脸上血色重新回涌,他眸光不再有任何的回避,佯作的温柔悉数变作了无声的狠绝:“这段时日你就好好在牢里思过,等师尊那里有了消息,我会立马来告诉你的,好吗?我只能待半个时辰,时辰已经不早了,师兄该走了。”

“嗯。”萧衍点点头。

“你要乖乖听话,”贺云升喉中发涩,声音晦暗沙哑,“师兄和师尊……很快就会回来接你的。”他紧攥成拳的手在这句话后渐渐松开,血色回涌进掌心。

萧衍盯着那袭白袍渐渐隐没在浅光中,贺云升似是感受到了背后的目光,他稍驻足,却没有回眸,那张压着晏顷迟三字的令很快在他的袖中被灵气化作了齑粉。

石门被守卫从外打开,浅淡的天光从敞开的门中倾泻进来。

贺云升扬袖撒去残存粉末,纷扬的尘埃在折射进牢里的光柱中盘旋,天光在片刻后又被堵在了石门外,轰然落下的石门截断了萧衍最后的视线。

“师兄——”

萧衍突然害怕了。

见门在面前被合上。

贺云升对他的低唤恍若未闻。

萧衍不知为何,心也跟着直坠了下去,人像是深陷在了浓雾中,心脏被紧紧攥住,他再也看不见前路。

恍惚间,他又想起来晏顷迟那夜落于他唇上的三吻——

不可说,不可念,不可想。

这是晏顷迟从未宣之于口的潺潺情意,诉尽了他沉积在心底的经年妄想。

只是萧衍不知何意。他依着贺云升最后的叮嘱,乖乖蜷靠在角落里,牢狱里没有记时的沙漏,他便只能以血划刻在岩壁上,记着时辰,日复一日。

萧衍等了许久,身上血痕重重叠叠烙成了印记,白衣也变得斑驳不堪。

可是贺云升再也没有来过,晏顷迟也再也没有来过。

*

作者有话要说:

江之郁:你的奥斯卡小金人

贺云升:不,是你的奥斯卡小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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