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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的虚耗,让他再也支撑不住身子,脚下猛地打滑,人便沿着陡坡滚了下去。
山坡塌陷,他被灌了满身的泥水,全身的伤口霎时间崩裂,他脸就沉在混杂着黑泥水的地里,软绵的手脚撑不起全身,牙齿间绷着的全是血沫。
眼前黑影打着转,偏求生的渴望没有让江之郁就此晕过去,他气息奄奄的抠着压在身上的碎泥巴,最终艰难的爬了起来。
手脚泡在血水里几日,早已泛白,他没敢松懈,踩过碎石泥泞,在雨中赶着最后的生路。
雨打在他的身上,破碎的衣衫像是阴冷的蛇,缠住他,勾出了他高高驮起的背。
他身子佝偻的实在厉害,像是个畸形人,背上的人脸因被布料裹覆住,喘息断续,连喉中逸出的哭声也在这滂沱大雨里微乎其乎。
那张脸的主人便叫做阿肆。
阿肆生来便寄生于江之郁的背上,使得江之郁成了个长了两个头的怪胎,阿肆是见不得光的存在,是附属于江之郁身体的一部分,有姓没名,连阿肆这个字都是江之郁随口给他取的。
江之郁的生母心疼小儿子生来畸形,溺爱成瘾,是以,江之郁自小便是众心捧月般的存在。
然,无论江之郁有多被宠爱,那畸形的身体始终是他心里的一道疤,他因此性格沉闷,整日阴郁不散,脾气也愈发喜怒无常,时常会想方设法的撕拽那张脸,偏阿肆和他共用一体,他如何剥不下来那张脸,倒是能把那张脸抓得又残又破。
阿肆的十多年来都是伴随着那温热咸潮的血而活,他受尽□□苦楚,却从未有人在意,以至于江之郁后来的举动愈发放肆。
他会用火烧灼阿肆,背抵着墙壁使劲蹭自己的背后,阿肆的脸被碾压在尖利的岩壁上,蹭的红烂,血肉模糊,起初阿肆会哭,但江之郁总是嫌他的哭声吵闹,便折下根柳条,反手抽打在自己背部,小小的头登时瑟缩地不敢再啜泣。
随后,江之郁会再抹把泥,堵住阿肆啜泣的嘴。
他在摧残自己的同时,用尽了各种办法想杀死阿肆。每逢严冬,打烂得地方便会生起冻疮,阿肆也总是顶着张黄瘦的脸,再被宽大的衣裳掩在黑暗里。
日子久了,阿肆竟然发现自己生出了四肢,只是这四肢瘦小,轻若柳絮,像是个寄生在江之郁背后的婴儿,汲取着江之郁体内的养分。
江之郁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却没来得及再折腾,天罡三十七年,江家覆灭,唯有江之郁从这场灭门里死里逃生,苟活于世。
自江家覆灭后,江之郁的脾性愈发暴戾阴鸷。
他把阿肆认为成自身不肯分割的一部分,他不再折磨阿肆,反而会好声哄他。
他带着阿肆没日没夜的跑,无论阿肆怎么哭闹,他始终不应声,只是咬紧牙,蓬头垢面的穿梭在人烟稠密的城镇。
阿肆饿得瘦小干枯,干瘪的两只小手扒在江之郁的背上,被颠得意识涣散,他哭得断断续续,嘴里含混不停的吐着酸水。
他饿得反胃,吐了几次酸水后,江之郁便只能想方设法的带他去乞讨,他没银钱买衣裳,就只能拾了个破麻袋披在身上,盖住自己的背脊,让自己尽量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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