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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容,他难以自持的垂下头,喉骨滚动,碧霄剑在他掌中顷刻间幻化成形,眼前明明是萧衍的双眸,耳边却顿挫着苏纵的声音。
原来苏纵和萧衍一并消失之事,不是巧合。
贺云升忽然全明白了,为什么苏纵会在离开的前一夜里找到自己,与自己月下酌饮数杯。
耳边好似还是苏纵的声音,他们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并肩坐在屋檐上,借月色,仰望白影黯淡的云中月。
苏纵说:“月非故乡月。”
贺云升说:“可故乡月也是眼前月。”
苏纵便没有再答话,他们相继沉默,清冷苍白的月色里,远处是惊鸿人间,灯火绵延望不到头。
他与苏纵自幼相识,相依相偎,是贺云升心里最割舍不下的感情,至亲至纯,这感情太过沉重,带给贺云升的温暖超乎寻常,亦比任何事物都要炙热虔诚。
“你很像我一个弟弟。”贺云升袒露心扉,“他要是还活着,应当和你一样大了,我们当年——”
“我知道,那段故事你说过错数次了,耳朵都要生茧了。”苏纵接过话说道,“那年正值江山更迭,民不聊生,你们走散了。”
“嗯。”贺云升说,“我要是还能见到他,一定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他苦了这么多年,都怨我这个做哥哥的没做好,我若不讨那个破馒头,他也不会被人偷抱走。”
“可没有破馒头,你们要如何才能吃饱?人生就如这月,有阴晴圆缺,若不是你在找弟弟的途中碰到师尊,便不会遇见后来的我,机缘嘛,向来如此,你看萧衍当年——”苏纵说到这里,没再说下去,他别过脸,眼神倏然黯淡。
“你这话说得,我就权当你是在安慰我了,只不过嘴笨。”贺云升打趣道。
苏纵点头,又随意捡了句闲话问:“师兄,你会祝我幸福吗?”
“要是能觅得良缘,我祝你儿孙满堂。”贺云升看着他,觉得今夜的苏纵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他长到这个年纪,已经知晓人皆有难言之隐,不可言说,或是时机不对,或是有所顾虑,他只觉得苏纵既然不肯多说,那必然是有自己的思虑。
贺云升犹记得,两个人从月色如华,坐到了晨光微现。
临别,苏纵想给他留点东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粗布包裹,对他说:“等我走了你再看吧。”
贺云升目送着他离去,却又见他转过身,似有不舍的朝这里看来,新日的晨光将他的脸都模糊了,贺云升记不清自己从那目光里看出了什么,只记得苏纵的身影逐渐隐没在了道上。
那没有尽头的道上,是黑黄不一的焦土,深色的碎石铺在上面,金色的日光描着细缝纹路,像是为他铺下了最后的生路。
贺云升在这刹那陡然反应过来,苏纵当时话里的意思,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萧衍,眼中寒意增生。
“你把苏纵怎么了?!”
“我没有把他怎么样,那天,若不是顾及我们之间的旧情,他的脑袋现在早就不在脖子上了,会在哪呢?可能会被我作为赠礼,送给你吧。”萧衍脸颊上残红尚存,狭长的眼尾里尽显风流韵气。
“看来我想的不错,师尊不该把你带回来的。”贺云升垂着眼,说道,“萧衍,你早就该死了,三百年前我就这么觉得,三百年后,我仍是这么觉得。”
他以剑驻地,剑鸣清啸,冲天的剑气让索链上垂着的尸首都跟着抖动起来,四处都是低哑模糊的叹息,血腥气霎时间凝在了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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