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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变得越发诡异,阿松手不受控制地抖起来,风灯的火光也跟着跳跃黯淡。
糟糕,可别是邪灵又逃逸了!他吓得连退几步,忽然觉得这寒意似乎是从脚底升上来的,冷到人遍体生寒,登时连剩下的墓地也不敢再巡视了,忙不迭给山上弟子传信号。
然而符纸还没拿稳,他突然觉得脖颈后有什么东西攀了上来,紧接着,他感觉到一阵刺痛,像是被某种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
阿松再也不敢逗留,慌慌张张地朝竹舍跑去。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在地上,手中的风灯几欲熄灭,他吓得大气不敢喘,待看见竹舍里亮着的灯时,才勉强缓了几口气。
惊魂未定之余,他走上石阶,正待开门,忽然听见屋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乍一听不明显,容易被风声掩盖,只有细细分辨时,才能听出来,是壁橱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又传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动静,像杯盏碗筷的碰撞声。
阿松悚然一惊,风灯摔落在地,惊动了对方,竹舍里的动静戛然而止。
下一刻,门在吱呀声中敞开,七月的热浪卷入屋内,吹得烛光摇曳。
阿松吓得摔倒在地,在相对的视线中,他只能看见油灯的光照到壁上,和月色交织出一条线,落在那人的脚下。
潮湿的夜风把男人的袍子下摆卷起,露出脏兮兮的短靴,侧边还沾满了泥土,以及殷红的花汁。
这是——!
阿松登时想起那口空掉的棺木,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在那片浓郁的阴影下,与他对视。
男人穿着一件墨色的袍子,背朝着烛光,月色又太黯,碰不着他的脸,只能勉强勾出一张脸的边缘。
于是乎,他的五官在晦暗的光影下,美得稍显沉郁。
他倒是不在意自己有没有被看清,懒散地倚在门框上,稍稍偏过脸去,于这并不刺目的烛光里,望住了阿松。
清透的月色像水,晃到了他的眉眼上,美则美,只是那双狭长的凤眼里透着点薄情,在看人时,有几分戏谑的味道。
阿松和他目光交会,明明是七月的天,却觉得后脖颈被风撩的凉飕飕的。
审时度势之后,阿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跪下,头也不敢抬地说道:“大大大哥……小人只是个守墓的,这、这墓地也不归我管,不过您要是睡的不舒坦了,您跟我说,我立马给您迁坟!您要是还不满意,我还可以给您坟头除个草,小的专业看坟十三年,干啥啥都行,除草第一名!您哪里不满意尽管吩咐!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现在是什么年?”男人忽然启口,低低沉沉的嗓音,有着宿夜未醒的沙哑。
“天纪六年,七月十五。”阿松谨慎回道。
“三百年啊,”那人眼风一偏,从阿松身上滑过去,望向了绵延的远山,“都过去这么久了么……”
“啥、啥过去这么久了?”阿松磕磕巴巴地问道,说完又觉得自己问了句傻话,这大哥肯定是在说自己死期。
死人最忌讳谈这个了。阿松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巴掌。
男人这回许久没说话,他微微仰起头,凤眸半阖,在片刻的沉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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