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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半步。
“你——”
不等兰芙蕖出声。
男人声泪俱下:
“萧某见过沈大人,见过兰姑娘!在下有罪,当年断不该口无遮拦,害得恩师入狱。在下死不足惜,心有悔恨,先前不敢面对姑娘。是在下的错,是在下的错!!”
边说着,他竟“嘭嘭嘭”,朝兰芙蕖磕了三个响头!
殷红的血掺杂着泥土与水印,粘在脑门儿上。萧炯呈两眼通红,泪水汹涌而下。
周围有村民好奇地望过来。
人惯爱凑热闹,可那些人一看沈惊游立在一侧,赶忙又朝别处躲去。对于众人的避之不及,他并不在意,冷漠地望着磕了一头血的萧炯呈。
院落再度恢复了清净。
唯一瑟瑟发抖的,是匍匐在兰芙蕖裙边的男人。
他像是真心悔不当初,对兰芙蕖愧疚不已。
“这些年,我逃离了青衣巷,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将自己封闭起来、不与外界接触。兰姑娘,我又怕又恨,我知晓……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老师。如若再给我一次机会——”
沈蹊冷声问:“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如何?”
“我……”
萧炯呈垂下眼,“我断不会不顾后果,去逞一时之快。”
沈蹊:“现在就有个机会,弥补你当年的过错。”
闻言,对方猛地一抬头,眼睛好像亮了一亮。
下一刻,却又听见如同审讯般的一句。
“《讨郢王书》,是你写的罢。”
萧炯呈身子一滞。
这四个字如同甩脱不掉的梦魇般,让他的面色“唰”地一下变得煞白。兰芙蕖能看出来,他是真心悔恨,后悔写了那封为青岚书院带来灾祸的檄文。
即便很不愿意旧事重提,但他也知晓瞒不过沈惊游,索性一闭眼,咬着牙关点头。
“是。”
“你可知,青岚之祸,是因那篇檄文而起。”
“知、知道。”
沈蹊往前迈了一步。
月色无声,月亮不知何时悄然高挂于枝头。丹丘村周遭都是群山,将月光遮得有些昏暗。可即便如此,沈蹊仍旧目光灼灼。他的眼神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横扫过来,连同那秋风,连同那月色。
莹白的光落在他衫袍上。
耳垂边,一缕光由耳环折射,分外耀眼。
萧炯呈被那光芒刺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紧咬着嘴唇,听了沈蹊的话,也想去弥补当年的过错。自从逃离青衣巷后,他的良心无时无刻不在受着煎熬。他曾好几次站在丹丘山上,想不顾一切地跳下去。迎着这自由惬意的山风,不顾生前身后地跳下去。
可他不敢。
他终究是太过于怯懦。
这些年,他也想明白了。
口号喊得最响亮的是他,檄文写得最激进的是他,然而一面对大事,惊惧之心让他下意识地去逃离,将一切都交给他的恩师。
他一面痛苦,一面逃避痛苦。
然,面前这一袭衫袍落拓的男人,却站在自己身前,声音冰冷,如同命令般,同他道:
“本官要你为人证,揭发当年青岚书院一案。”
说这话时,一道冷风恰恰好打了过来。萧瑟的秋风同那强硬的话语一起,将萧炯呈单薄的身形席卷。
“我……”
兰芙蕖看见他面露难色。
兰芙蕖知晓,对方既然离了江南、离了京城,选择隐姓埋名,便是想与前尘往事做个一刀两断。叫他时隔多年,突然检举陈年旧案,可谓是难上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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