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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揭盖子。因是心神不宁,她的手指被升腾的热气烫住,让她下意识吃痛出了声。
沈蹊眉头微蹙,赶忙过来捉住她的手。
手指被烫红了,所幸没有水泡,也没有出血。
他取出随身的药粉。
涂抹上一层,手指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就在对方准备将药粉收回去时,兰芙蕖忽然反应过来:
“沈蹊,你随身带着这药瓶做什么?”
男人正收着药的手一顿。
这药粉,是他平日里涂抹在背上、用来止痛的。上次涂抹完,就顺手塞在这件衣衫里。
“不过这药粉涂上去冰冰凉凉的,止痛效果很好。”兰芙蕖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低垂着眼睫道,“沈蹊,谢谢你。”
正说着,兰旭被二姐搀扶着走进来。
看见屋内长身鹤立之人,那二人也是一愣,沈蹊面无表情地侧过身子,只一眼,兰芙蕖便看见兄长身上的伤。
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好生……骇人。
兰芙蕖吓得脸色发白。
沈蹊在耳边轻声道:“只抽了十鞭子。”
北疆的刑罚都这么残酷吗。
只抽了十鞭子就这样了……兰芙蕖不敢再去想其他的。
沈蹊给他传了大夫,安心医治背上的伤。可即便如此,兄长还是发了一日一夜的高烧。兰芙蕖与二姐忧心忡忡地守在床侧,终于等到兄长转醒。
他耷拉着眼皮,神色恹恹,看上去病秧秧的,没有什么气色。
兰芙蕖在床侧照顾着兄长,忙得有好些时日未见沈蹊。
而对方也趁着阳光好,一直在大营练兵,没有来找她。
在某种程度上,两个人保持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终于,二姐忍不住了,道:“三妹,这些天北疆的人跟疯了一样找我们的茬,克扣口粮也就罢了,还不让人往帐里送炭火了。还有兄长的药,也都全让断了,如今兄长卧病在床,屋里的剩药也没有多少了。三妹,你是不是得罪了沈蹊,让他这般对我们……”
得罪沈蹊?
她垂下眼睛想了想。
也不算得罪。
就是这些天,一直照顾着兄长,没有主动去找他。
闻言,少女抿了抿唇,从枕头下掏出一些铜钱。
“二姐,你先照顾着兄长,我去医馆再买几服药。”
刚一走出帐,便是一道极为冷冽的寒风。
兰芙蕖拢紧了衣衫。
走到一半儿,她隐约觉得身后有沙沙的脚步声,似乎有人一直跟着她。
到了医馆,掌柜的面色很是为难:“姑娘,这里的止疼药和金疮药都卖光了,您还是下次再来吧。”
兰芙蕖指了指他还未来得及阖上的药屉子,问:“都卖光了,那这些又是什么?”
对方支支吾吾:“姑娘,不是小的不想卖,实在是不能卖。您就莫再为难小的了……”
兰芙蕖还欲与之周旋。
掌柜话音刚落,她的胳膊上忽然一道外力,已有人拉着她,走出医馆。
帐外是飒飒的风声。
耳边传来玉佩叩动宝刀之声。
沈蹊一袭玄色雪氅,眉眼低下,抓着她的胳膊质问:“为什么不来找我?”
为什么故意绕着他走,为什么故意冷淡对他?
对方眉目间似有愠意,却又抑制着没有发作,只是攥着她胳膊的那只手背上,隐隐凸出青筋。
他问:“兰芙蕖,你求那些医馆的人,都不愿意来见我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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