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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绮丽繁华的启蒙,是从池娆的口述中开始的。
“嘿嘿,就说这么多吧,祝教授叫我去洗澡,我先挂啦。”池娆说。
“嗯,拜拜。”
“拜拜~”
嘟。
电话挂断。
手机贴耳朵贴得太紧,似乎要捂出细汗,陆敏松了松手腕,冷燥的空气钻入,人也清醒起来。
这通电话,大概是为了邀请她去参加梁丝婚礼。
不知道为什么,陆敏觉得自己可以感知到电话另一端千里的距离。
数不清的山川湖浪,丘林摇荡,旷远的距离和贫瘠的联系。
明明大学那会儿,陆敏也有话讲,聊思想课上那个凶巴巴爱点名的老师,聊兼职路上的可爱的人,聊这几天吃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有时候几个人会喋喋不休聊到半夜。
陆敏在历城出事那会儿,身边没有一个熟人,池娆是那时第一个去找她的,跟她说不要怕。
曾经以为这么要好的朋友,各自步入新的人生阶段,各自奔波。
分别好像并不是快刀斩乱麻的剧痛,甚至并不觉得痛。
相逢时匆匆打一个招呼,过了好久,才后知后觉地感叹,为什么不叫住她多待一会儿呢,明明曾经那么要好。
“在想什么?”
男声在身后响起。
陆敏时常觉得他的声音像风吹松林,有种枝叶摩挲的颗粒感,带着点随意。
很好听。她不得不承认。
“刚打了个电话。”她转身,后背稍稍靠着玻璃窗,晃了晃手机,“池娆的,好久没联系了。”
“哦。”杭敬承已经换了身宽松的家居服,长短不一的裤带松松垮垮从T恤底下露出来,手里握了两个杯子,递给她一个。
“谢谢。”陆敏接过,抿了一小口,温水顺着喉管滑下,整个人从迟缓的思维中复苏过来,“她替一个同学邀请我去参加婚礼,不过在六月份。”
杭敬承走过来斜靠玻璃窗,“到时候学校放假么?”
“应该不。”她摇头,“七月份才期末考试。”
“这么说,你没时间参加。”
“不知道......”陆敏将仰头,后脑勺抵住玻璃,“我说如果有时间的话,会去的。”
“她不知道你现在在学校工作么。”杭敬承学她靠住玻璃窗,仰头时视线对着刺眼的顶灯,只好闭上眼睛。
“知道的。她可能只是不了解高中什么时候放假。”
“嗯,很久没见的朋友了,是会这样。”
“杭老板。”陆敏忽然转头,她第一次这么叫他,眼睛里面映着顶灯的光点,闪闪烁烁,“你好像有很多朋友?”
杭敬承掀开眼皮,视线懒怠地转了一圈,落回她的眼睛,“可以这么说吧。”
“为什么呢?”
杭敬承挑眉,对她会这么问表示有点意思,“有趣,聊得来,志趣相投,就做朋友了。”
陆敏说:“我好像没有很长久的朋友。小学时跟谁约定以后要做对方的伴娘,现在连她的名字都记不清了。哪怕是娆娆,我以为我一定不会疏远,还是慢慢变远了。有时候会想,要是不长大就好了,要是不毕业就好了。人生就没有那么多段旅程,就不会有那么多分别和遗忘。”
杭敬承沉思片刻:
“其实也只是变远了而已,你还是会说她是最好的朋友,她还是会给你打电话。”
他笑着:“时间,距离,总有一样会冲淡你以为的深刻。”
“我呢,虽然通讯录几千人,最近常联系的只有这么几个,剩下大多都是偶尔想起来,约顿饭,打个球,过后聊天框就沉底了。社交么,就是不断流动的区域,有时候会与别人重合,但是重合也只是一段时间,剩下的都是不可控的。”
他举起水杯,松散弯下手腕跟她碰杯,泙泠脆响,明朗腕骨稍弯,唇碰杯沿。
陆敏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观点。
维持人际关系来说对她并没有那么必要,虽然会感到孤独,虽然并不拒绝所有别人主动,她依旧没有任何改变的想法。
而杭敬承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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