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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野在内,似乎他想吃的东西就没被拒绝过。
晚上度假村有演出,舞台剧,演的是瑶村广为流传的神话故事。情情爱爱的东西看的迟野打瞌睡,夏允风在旁边还挺津津有味。
演员唱的是方言,老琼州话了,迟野都不一定听得懂,夏允风也不知道咋能做到无障碍观看的。
后来迟野总结,还是小孩爱看热闹,喜欢跟着起哄。
演出是室外的,有小虫子咬人。夏允风边看边挠,全身到处都痒痒。迟野随身带了小瓶驱蚊水,时不时给他喷喷。
“蚊子怎么就咬你不咬我?”迟野喷烦了,压着声儿在夏允风耳边说,“你看谁家孩子像你这么烦人?”
夏允风抓抓后脖子,那儿被咬了个小包:“这儿喷点。”
迟野又给他喷了点,说:“要我说你别看了,在这儿喂蚊子快活?”
“我不。”夏允风说,“我还没看到结局呢。”
痴男怨女的结局有啥好看的,迟野无语道:“看得懂么你?”
“你别小看人。”夏允风斜着眼觑他,“山里像我这么大的都快生娃了。”
“快得了吧。”迟野受不了他,欠不唧唧地说,“你又行了?”
一句话让人想起之前骑自行车受伤的挫事,夏允风胳膊肘杵了他一下,不理人了。
演出看完都快十点了,路上零零散散几个人,一家四口慢悠悠的晃。
这儿的灯都是串成串绑在树上的,夏允风沿着路牙走,跟迟野说:“这个灯远看好像萤火虫。”
近看不像,离远了星星点点的夹在树影间,风一吹,树叶子摇一下,灯也跟着摆。
迟野没见过活的萤火虫,随口问道:“萤火虫长什么样?”
“小虫子,”夏允风伸出小拇指比划给他看,“尾巴会发光,猪皮一裹裹一堆,扎起来能照明。”
迟野想象了一下用猪皮去捉萤火虫,感觉油腻腻的。
夏允风说:“山路上没有灯,到家了把它们放走,第二天再重捉。不过季节过了就没有了,每年就那两个月。”
夏允风不怎么提山里的生活,他总觉得那段人生又烂又臭,连记忆里的泥土都透着腐朽的味道。可话说完他又愣了愣,原来他也可以在憎恶中挑挑拣拣,择出丁点干净的,不那么黑暗的过去拿来说一说。
“没有萤火虫怎么办?”迟野问。
夏允风停了一下,说:“摸黑啊。”
山里最怕的是没有光,满天的星星一颗能点亮的也没有,入目的色彩是没有差别的黑,你不知道会碰到什么,夏允风腿上很多伤都是晚上走山路弄的,哪怕那条路他天天走,年年走,总还是会在某个不经意留下伤痕。
迟野看了他一眼,也是想起夏允风身上的伤痕。
沥青路很烫,深深浅浅的光交织着,似乎要把前路撕裂了。迟野盯着脚下的路,夏允风的影子嵌入一股一股的裂痕里,又被分割成不规则的阴影。
迟野扯了他一下,把夏允风从路牙上拉下来。
“干嘛?”夏允风莫名其妙的问。
迟野放开他:“好好走路。”
·
明天下午就要回家了,夏允风头一回出来玩,虽然下午跟迟野闹了会别扭,但总的来说还是很高兴。
某些小孩一高兴就睡不着觉,时间都好晚了,迟野给他床上喷了花露水,那意思是该睡了。
夏允风说不困,迟野靠在自己床上把电视打开,体育频道正在转播篮球赛,迟野说:“那你看会电视。”
夏允风还穿着下午那件浴衣,头发湿乎乎的,虽然不滴水了但也还没干。电视上比赛激烈,夏允风看不懂,无聊的在枕头上蹭头发玩。
脖子后面还很痒,正好一起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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