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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彰显南朝的诚意,这一次设宴置在宫中,由太后主持,入宫一路台庭盘龙,玉阶高百尺。
入殿是香楼金道,宿卫成行,列道两旁,神色威严。
开席肴芳酒浓,年轻的太后盛装出席,端坐上位,笑着向远道而来的北靖使臣们举杯。
南朝的朝臣似乎也不觉得眼下是多么耻辱的情形,热情洋溢的笑着,三三两两的重臣随声劝酒。
面对这样情形,沈庭玉面上却无半丝笑容,从侍从手中接过酒,起身绕桌一圈撒去。
“蔽芾甘棠,勿翦勿败,召伯所憩。这一杯酒敬灵帝。”
此话一出,不少文臣面上笑容都是一僵。
甘棠其诗是怀念召伯,对方不饮酒,反敬已死的灵帝。灵帝因何而死,又有谁比在座的诸位更加清楚?怀念灵帝,岂不是就是在指责他们的治理不如先帝的治理。
沈庭玉的面貌做了易容遮掩,只在眼角眉梢处细微调整。
没有原本的美貌,却也是难得俊秀的一张脸,这一幕落在太后眼中,便是少年人傲立高堂,身姿挺拔,高挑朗然。
满堂高官便如莹草见之玉树,黯然失色。
太后含笑问道:“这一位是?”
华箬眼中隐有不悦,却只能挺身举杯,再一次向太后介绍沈庭玉的身份。卫博陵麾下最年轻的长史,才学出众,战功赫赫,代表北靖天子来使。
“此番我主愿通玉帛之欢,以换寰海渐宁。”华箬话音微顿,“此番可献千匹罗绢,乳茶千斤。另岁贡百万之数,永结同好。魏长史觉得这般条件如何?”
沈庭玉,“若能将江北之地尽献于我主,我朝方可罢兵。”
一言出,四下噤若寒蝉,南朝文臣惊得面色煞白,不知多少人暗暗捏紧了拳头。
别说南朝的文臣,就是北靖的其他使节也是心下一惊,眼皮狂跳。
江北之地?这可提前没说啊?
这祖宗又是哪一出?
有人侧身想去问沈庭玉,却又身边人紧紧拉住,低声道:“你没看出来今天陛下心情不好?疯了这会儿触霉头?”
我主,我主,我主就在这里。他说了是有就是有,没有也是有。由不得他们多言。
一个性急的御史高声道:“江北之地尽取,好大的胃口。魏长史可当心,别一口把自己给撑死了!”
若是平日,沈庭玉还有心思折辱一番,讨价还价,百般催逼。
偏偏是今日。
沈庭玉将酒杯置在桌上,“诸位也可不与我谈,来日自有将军来谈。”
华箬喉头一紧,赶忙开口,“魏长史留步,明日我等便使人献上图表!”
不就是江北之地吗?隔着一条江,他们愿意取就去取吧。反正江北那些个虎狼之臣一向不听王命,历年赋税也没见一个子交进京中。
片刻的安静之后,不知是哪一个马匹精喜气洋洋的站起身,开始歌功颂德,大加赞颂。
很快气氛缓和,众人都是喜气洋洋。
酒过三巡,许多朝臣举着酒杯向沈庭玉敬酒。
沈庭玉在人群之中,神色自始至终冷淡,周身有种锋芒毕露,不流于俗的清晖明朝。
无人知他心中是怎样的煎熬,又是如何的不耐。
直到回到这里,见到南乐,见到她含着笑的面容。
沈庭玉才觉得好似在烈火油锅中烹炸的心落回了原位,满腹的怨气消散无痕。
他几步上前,抱住南乐,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的面庞,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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