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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就能平息困兽的怒火。他们闭目塞听,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在静室外胆战心惊地等待了整整十天,直到蓝浓·卡特因为脱水失去意识,蜷缩着昏迷在漆黑的角落里。
静室再次被打开的时候,里面只剩下脱力的哨兵和一具尸体。
李维坦无声地看着这一切,他看着艾伯特·奎因软绵绵的尸骨被拉走,像一个污点一样被销毁。他知道,蓝浓此时并没有完全丧失神智。
他在这间充满了血腥和黑暗的房间里找到了蓝浓·卡特的自我投射,它抱着膝盖,小小的,坐在静室沾满血液的墙壁下,紧紧闭着眼睛。
李维坦尝试着向它走去,它抬起脸,眼眶中流下两行眼泪似的鲜血。它的表情看起来痛苦,挫败,茫然,仿佛丧失了所有幸福的能力。
李维坦颤抖着伸出手,他触碰到了蓝浓·卡特的肩膀。这一瞬间,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罕有的悲悯——与暧昧之爱无关的,纯粹的,一个年长者对受到不公待遇的年轻人抱有的同情。
“没事了,没事了,孩子……”他沙哑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剩下的一切都交给我吧。”
第52章 休止符
大风停止后,白雪悄无声息地覆盖了屋顶。
B19区迎来了漫长的寂静。
医院里人很少,偶尔有推车咕噜咕噜滚过瓷砖的声音。窗台边,手工风铃在微风中叮咚作响。
两周前,护工们还会低声讨论顶楼病房里新住进来的病人,而现在,新奇事过了赏味期,又变得平常起来。
李维坦是一周前醒来的,他看着手臂上插的输液瓶越来越少,缓慢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愈合。
绕过病床,镜子里的向导额头上贴着纱布,瘦得怕人的身体罩在灰色的病号服中,脖子上的淤青还没有全部褪掉,但颜色已经变得很淡。很快,它们就会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从他的身体上消失。
医生告诉李维坦,他身上并没有留下多少永久性的损伤,只要注意照顾,后遗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除了他的小指——由于延误治疗,他的手指可能会保持轻微的扭曲。
李维坦并没有太在意这个问题,他谨慎地点了点头,回到了窄小的病床上。
相比伤痛,更折磨人的其实是疲惫。
过去的首席向导不可能让自己懒惰地躺在床上,一天到晚只盯着窗外的斑鸠和风铃。但现在他纵容自己这么做,他试图通过足够的休息,让自己从这种睡梦般的困乏中解脱出来。
第二周的时候,他终于能够扶着墙壁在床边走动。他也迎来了一些访客,很少,但确实有。
周听听蹑手蹑脚地摸进来,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候还是有点发怵。
他们省去了所有的寒暄,但李维坦仍旧感觉不耐烦,在向导的催促中,周听听连滚带爬地逃出了他的病房,只留下了礼物——一件灰色的长大衣,款式非常时髦,李维坦看了一眼,就无聊地把它扔在了一遍。
这个年度似乎流行这种带着皮革的翻领,就和十几年前的卷领一样,哪怕是向导塔里最平庸的学生都会有意地给自己挑选一两件,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吸引力一点。但李维坦就算把这个翻领瞪出一个洞来,也没办法理解这个东西产生魅力的原理。
蓝浓·卡特的朋友们跑到二十九楼上偷看他的时候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他想。
访客们像是约好了一般接踵而至来。第一位客人——正当红的一名记者——敲门进来的时候他还有点惊讶,毕竟他已经二十多年没有接受过采访了,第二、第三个来找他推销岗位的猎头则使他的耐心彻底耗尽。
他粗声粗气地赶跑所有人,疲惫地倚着门框,拉响呼叫铃,试图叫护工在他房门前挂上“谢绝访问”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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