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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人生从那天开始就变成了一个玩笑,六年前命运又玩弄了他第二次——乐观地想,昨天那顿惨无人道的鞭打要和前两者相提并论,还有点勉强。
李维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他看了一下日期,然后迟到的刺痛感从四肢百骸传来,他费了点力气,才从床上坐起身。
一个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给你买了坐垫。”
李维坦扭过僵硬的脖子,并不惊讶地看到一旁的姜留:“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姜留朝垂在额前的发丝吹了口气,倾了倾身,把重心落在左脚上,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你像一条死鱼一样被搬出来的时候。”
李维坦皱了皱眉,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卡特跟你说了什么?”
姜留的动作一顿,他收起了漫不经心的表情:“我们没说什么。他让我照顾你。哎我说这不是开玩笑吗?我,照顾你?”
他夸张地重读了每个词,李维坦却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平静地问:“他跟你说话时是什么样的语气?你们寒暄了吗?”
姜留愣了愣,警惕地俯视着眼前的向导:“你问这个干嘛?我和我养子的对话没必要和你汇报吧。”
李维坦露出了一个冷冷的讥笑:“我发誓,我比你想象的更不想关心你们——但我得重新评估我的病人。”
“为什么?”姜留抱起手臂,盯着李维坦的眼睛,“容我提醒你一下,六年前你对我养子做的事我还没忘了。”
李维坦疲惫地摇了摇头,他试图高效地结束这次让彼此都不适的对话:“我认为蓝浓·卡特并没有出现精神力暴动的问题。”
“什么?!”姜留高声道,“你脑袋被抽坏了吗?他把你打成这样,你跟我说他什么问题都没有?”
“我看你脖子上挂的是公鸡的脑袋。”李维坦冷笑,“他是病的不轻,但我没看出任何精神力失控的迹象。甚至我可以大胆地推测,他对精神力的控制比五年前更精准。”
姜留飞快地动了几下手指,他有些急躁地敲了敲桌面:“什么意思?”
“精神力暴动的哨兵没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和情绪,也很难压抑自己的本能冲动。”李维坦尽可能通俗地解释道,“我昨天尝试激怒蓝浓·卡特,试图让他暴露出这些症状。但我失败了。”
“我没懂你的意思,你确实激怒他了。”
“不,我没有。”李维坦飞快地思考着,“一个失控的哨兵被激怒后会怎么做?会攻击我,会卡住我的脖子想掐死我,会拿我的脑袋像鸡蛋一样往墙上砸,扭断我的骨头,拔掉我的舌头。这些都是常见的正常反应。”
姜留皱紧了眉头:“我不认为蓝浓对你做的和这些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区别在于他思考了!”李维坦有些不耐烦地抬高了声音,干哑的喉咙把他的嗓音变得破碎,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他完全没有被激怒,他很冷静地判断出我的做法是在挑衅他的权威——‘这个向导想通过刺激我的方式来取得我们之间的主导权’——然后他果断地做了选择,他挑选了伤害最小,又最能让我‘认识到谁是老大’的办法来回应我。事实证明这非常有效。”
“从这个角度看,其他的问题也就有迹可循。”李维坦喝了口水,才有力气去够床头的笔记本,“他还有能力筑起强大的精神屏障保护自己的意识,不让包括我在内的任何向导进入。静室和屏蔽器早就无法阻绝他的五感,但他至今没有因为精神力误伤过任何一个人。”
他说完后,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才醒了半个小时,就想了这么多。”姜留看了看表,再次看向李维坦的表情像在看一个怪物:“……你这个人真的挺恐怖的。”
“真正恐怖的是你的养子。”李维坦觉得自己的内脏仍然在被疲倦压迫着,他不知道自己在累什么。接受折磨,然后用思考打败它们,这样的习惯伴随了他的一生,实在没什么好疲惫的,“如果他没有失去控制精神力的能力,那他的病灶到底在哪里?虽然现在下判断不够严谨,但我推测,是认知功能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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