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迄今都珍藏在各地的名画是在何处创作的,等等等等,好似都能在沙盘上看到端倪。
敬平王看她看得入神,而且眼睛和手都在并用着,没有打扰她……
不少人都来过二楼书斋这处,除了赞叹,惊叹,往往没了下文,涟卿是第一个,目光和脚步都跟着沙盘在走的人。
时间不知不觉过得很快,就似脑海中一本本书册中各自割裂的段落都在眼前的沙盘前慢慢拼凑,融合起来,成了清晰的脉络。
历史的演变,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兴衰,好像都在沙盘上变得清晰。
还有气候的变化,人口的迁徙,都让很多事情从偶然变成必然。放在一个更广阔的视角去看,都成了合情合理。
一时间,好像脑海中看过的书,书中的人都活了过来,成为实实在在,有迹可循。
……
等涟卿回过神来,才想起原本是陪爷爷来看沙盘的,方才好像自己一人看了许久。
“爷爷……”涟卿歉意。
敬平王笑道,“这是我父亲在的时候做的。”
陈倏?
涟卿意外。
似是想起早前的事,敬平王一时感慨,上前看着沙盘,沉声道,“我记得那时候我还小,晋帝让心腹带了书信来万州,要同当时的敬平侯府划南北而治,那时候父亲在这幅沙盘面前站了许久,最后寻了母亲来,说他想向晋帝称臣……”
“丫头你看,燕韩的周围有西秦,羌亚,巴尔,诸国环伺,再远,有苍月,长风,南顺,虎视眈眈。父亲是可以称帝,与晋帝平分天下,划南北而治,守望相助。但若干年后呢,燕韩一分为二,再难有能力与周围匹敌,只能走向没落……”
敬平王俯身,双手撑在两侧,“父亲做的决定,换了燕韩几十年的太平安定,休养生息,如今也是一样……冠之是敬平王世子,他有登顶帝台的傲骨和才能,但燕韩要兴,就只能有一个天子。”
涟卿惊讶。她不知道,为什么敬平王要说这些给她听,但方才敬平王口中的每一句都不应当被冠之哥哥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听到。
而且,这番话,敬平王应当已经同冠之哥哥说起过了。
敬平王转眸看她,“丫头。”
“爷爷,你不应该同我说这些。”涟卿如实道。
敬平王笑道,“冠之同我说起过,你对我父亲的论断。”
涟卿轻叹,“只是瞎说的,一叶障目,怎么得见泰山?”
敬平王双手覆在身后,“丫头,你喜欢冠之吗?”
涟卿僵住。
敬平王笑道,“爷爷问,喜欢,还是不喜欢?”
涟卿脸色微红。
“爷爷知道了。”敬平王笑了笑。
涟卿连忙开口,“爷爷,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冠之哥哥他一直拿我当妹妹,我觉得眼下就很好,不想有变动。冠之哥哥,他很好,我觉得他值得更好的。”
——小尾巴这么聪明,值得最好的。
她也一样。
敬平王笑了笑,“用饭吧。”
“陈壁,让人问问冠之什么时候回来。”敬平王言罢,不是陈壁的声音,是陈修远的声音在楼梯处响起,“回来了。”
“刚刚好。”敬平王一语双关。
陈修远看他。
涟卿耳后都红了,不知道方才爷爷说的,他是不是都听见了……
端阳节,要饮雄黄酒。
晌午时,涟卿同敬平王,陈修远一道用饭。
敬平王问起龙舟赛的事,陈修远言简意赅,没怎么提。
祖孙两人饮酒,敬平王让涟卿一道,陈修远制止,“雄黄酒,太冲人了,换成果子酒。”
侍女照做。
敬平王悠悠道,“你还没问阿卿,你怎么丫头不想喝雄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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