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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声。
“疼就说。”他看她。
“有些。”她想起在书斋阁楼处替他上药的时候,好像同眼下很像。只是那时候他伤得重些,眼下她只是擦伤。
明明就是六七月的事,仿佛过了许久一般……
“再忍忍。”他的声音温和醇厚,如玉石温暖。
她轻嗯一声。
他指腹轻轻点在伤口处,她有些心猿意马。
“就两个人,就算是亡命之徒,也应当清楚接近不了你,他们不是来刺杀的。”殿中没有旁人,陈修远直言不讳。
涟卿轻声道,“我也觉得奇怪,周围都是禁军,他们根本接近不了,我如果不是踩空,兴许连擦伤都没有。我也在想这两人的目的,如果不是行刺,是来搅局的,但祭天大典都结束了,就要算要搅局,也应当是之前,说不通……”
陈修远手中没有停下,但听她说完,嘴角却微微勾起。
她一直聪明。
也能想到。
“那他们是来做什么的?”涟卿顺着他的话想下去,“难道就是来栽赃陷害定远侯一句?可定远侯府都已经没了,栽赃也没有意义,多此一举,实在猜不透背后的用意。”
涟卿言罢,又低头凑近,“冠之哥哥,你是不是猜到了?”
因为低头凑近,耳旁的碎发轻拂在他额头,他没避开。
他正好抬眸,目光与她相遇,也落在她雪白的修颈锁骨上,他移开目光,“小尾巴,有人想试探你……”
涟卿微讶,“试探?”
他轻嗯一声,“试探你,是不是怀疑到他头上……”
“是谁?”涟卿问起。
“不知道。”他收回指尖,慢慢拧上药瓶的盖子,继续道,“但我知道的是,如果你去查谁,就说明你怀疑谁,正中对方下怀。”
涟卿好似忽然明白了。
“这个人躲在暗处,就像一条毒蛇。他没有在你还身处东宫的时候行刺,也没有在生辰宴的时候倒戈,这人从来都没有露面,但天子与世家,还有定远侯府鱼死网破的时候,就如同沉寂了一般……”他说完,瓶盖也拧好,但眸间并不轻松,“说明一件事,你登基,对他而言也有益处。”
涟卿渐渐会意。
“他眼下只是试探你,看看你的反应;但你如果没有反应,他就等于白石试探了,与他而言,这次的行刺没有达成任何目的。那很快,就会有第二次试探,可能是这月,也可能是下月,还可能是年关前后。但等的越久,说明这个人城府越深。”
涟卿看他。
他如实道,“很有可能,是熟悉你的人。”
涟卿僵住,也低声,“入京前,我都在淮阳郡王府……”
陈修远看她,继续道,“那极有可能,是淮阳郡王府中的老人。”
涟卿没有应声,脑海中飞快思索着,虽然不愿意相信,但跟着陈修远一道,熟悉朝中之事也好,学习政史经纶也好,这些都让她不得不跟着相信,陈修远的判断很有可能是对的。
“这么做的目的呢?”她有些难以接受。
“我不知道,但我能想到,为什么要试探你。”陈修远说完,涟卿再度抬眸看她。
“因为对方早前根本没想过,你对朝中之事上手这么快,没想到天子薨逝,你匆忙登基,诸事却都能在把握之中,朝中也并未慌乱,不像早前天子登基那时,让朝中大臣失望。相反,无论是京中官员,还是此番入京的外地诸侯,世家,封疆大吏,还有国子监为代表的学子心中,对陛下都是信任的,而且这种在逐渐加深,所以对方不得不提前试探。”
陈修远喉间清甜,“换言之,对方猜到了天子会与世家和定远侯府鱼死网破,却没猜到之后,你得了朝臣的信任。你在他意料之外,所以他不得不行事试探你。”
涟卿也看他,“所以,我是不是也可以反过来猜测,站在这个人的角度上,他忽然觉得,我可能会猜出他是谁,所以他才会想试探我,是不是真相他想的一样,怀疑他了?”
陈修远笑了笑,“怎么这么聪明?”
涟卿托腮看他,“但是,为什么觉得我能猜到他?肯定有什么事情是我刚好记不得了,但又很关键的,但我真的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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