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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合的伤口再度渗出鲜血。

花五闷哼一声,眼睛都没眨一下,纠正宫九:“是你先救我一次,我还你一次。”

宫九清理伤口的动作很利索,就像是这么干过不知道多少回,而后手指轻轻划过匕首表面,指腹摩挲着花五的血迹,笑着道:“我不救你你一定不会死,但在海上你若是不拉我,我一定会死,所以还是我欠你……我这个人从不欠人什么,要还的。”

花五无语,不想理他,抬手给自己上药包扎。

如果能回去十几天前,他绝对不脑子一抽拽住同样掉进海里的宫九。

就宫九这样的本事,花五有理由怀疑哪怕在海底下沉个七八天,这人也不一定能死透了。

不过……

花五的视线掠过刚才从花六那边取来的赌注,不免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猜到臂箍这种东西的?”

宫九退到一边随意找了地方坐下,手上还把玩着染血的匕首:“你们看傅回鹤是什么样子?雅人深致,淡傲和气?”

花五想了下,觉得宫九的用词也的确差不离,便点了下头。

宫九嗤笑一声:“他和我也没什么两样,看着是个人样,内里也没多光亮。只不过我没想着死,他也无所谓活。”

花五皱眉,沉声道:“什么意思?”

除却花满楼的年少坎坷,花家的公子大多没经历过什么大悲大难,他们虽有人身在江湖有人身在朝堂,但总归是温暖柔软的,他们或许能包容宫九这样从深渊泥潭里爬上来的人,却永远不可能感同身受。

宫九一开始对傅回鹤感兴趣,也并不全是因为傅回鹤的神异,更多是因为他见到傅回鹤的第一眼,就察觉到傅回鹤同他是一类人。

“傅老板也喜欢……鞭子?”花五迟疑开口,表情微妙。

他完全想象不出来自家的小七拿鞭子的模样。

宫九握着匕首的手一重,锋利的刃尖划破指腹,溢出的鲜血和匕首上花五的鲜血融合在一起。

宫九低头看了一会儿,甚至将匕首往更深捅了捅,而后将自己的血一点点抹在匕首之上,恶劣笑道:“谁知道呢?但他对自己的性命也没多在乎便是。”

“再加上他看花满楼的眼神……”宫九轻啧了一声,“克制可不是件好事,越是清醒克制束缚自己,等到爆发的那一天就越是失控沉沦。”

臂箍这样的东西又能平复满足占有欲,又不至于太过火,正合了那人的心思。

宫九向来是玩弄人心的高手,看人从未错过,只可惜有那么一个家伙——宫九眼神一黯——看对了性情,却像是没缝的鸡蛋一样怎么磕都磕不出一条缝来。

宫九转念一想自己还在追求花五,着实不好太得罪傅回鹤这个妯娌,便又随口扯了句:“但我为了五公子都能克服自己的一点小兴趣,说不定傅先生想来也能做到为七公子好好活呢?”

宫九说话还不忘带上自己,奈何一心明月照沟渠,花五完全没理会宫九话中的暗示,而是开始思考这几日在家中还要多观察观察傅先生。

虽然宫九这厮说话信不得,可偶尔也会说几句真话,万一的确有苗头,还是得让小七知道才行……傅先生和小七的婚事都定了,要是出个什么事,自家小七要怎么办?

宫九注意到花五的走神,脸色阴沉下来:“花五,你有听我说话么?”

花五头都没抬,一边替自己包扎,一边敷衍地嗯了两声,半点都不带怕。

起初花五对宫九很是忌惮,但后来花五忽然就明白过来——宫九能怎样?再折腾他也不会弄死自己。

爱咋咋地。

***

虽然将离断斋的钥匙移交给了花满楼,但傅回鹤该回去离断斋送种子的时候,还是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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