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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浴缸中,柔软的轻纱浮动如海藻一般包裹住她,如同是神话中的神女,生出了瑰丽的羽翼,将要重新回到神明的怀抱。
哪怕这种时刻,他仍记得,她大病初愈,对待她,要像对待易碎的瓷器,只能顶礼膜拜,绝不能放肆无忌。
靳长殊微微垂首,凝视她时,浓黑长睫上,一颗水珠恰好落下。他神情专注肃丽,却又如孤注一掷的赌徒,用一生追寻神祗的方向。
神女与赌徒,在此刻地位反转,彼此之间,燃尽昼夜。
宋荔晚想要哭,却又哭不出来,只能侧过头去,视线漫无目的地划过一层放着的置物架,那置物架被做成了安琪拉的模样,同宋荔晚记忆里,孤儿院中放置的那一樽极为相像,都有卷曲的发和胖嘟嘟的脸,不同的是,一个虔诚,一个欢乐。
像是她的错觉,那安琪拉面朝着她的方向,似是正在观看她一般,宋荔晚觉得羞耻,闭上眼睛,他却已经吻过,她湿漉漉的眼睫。
“荔晚,”他说,“看着我。”
宋荔晚慢慢地睁开眼睛,他眸底翡色,秾酣似无可言说的明艳翡翠,淹没她,也困住自己。
水温微热,拂过发梢,将那丝绸般的发沁润出墨玉般的质感,灯光之下,她似一颗明珠,万种风情,在这绮丽的夜晚,只为他一人绽放。
水雾氤氲,掩过声色无边,在明媚光影中,宋荔晚啜泣着骂他说:“靳长殊,你混蛋!”
“是我不好。”他温柔地安抚她,“荔晚,别哭。”
可他说着让她别哭,却只让她眼泪落得更多。
宋荔晚忍无可忍,抓住他的手,在他腕上咬了一口,他微微吃痛,却又笑了:“我的荔晚,你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美。”
“说这些干什么?”宋荔晚知道无法动摇他,只能恳求他说,“我真的困了,我想……呜——”
水雾弥漫,没过无数热望,这一刻,星尘也坠落入宇宙的洪流之中。
一切的思绪化作了一颗炽热的白矮星,坍塌向宿命的彼岸。
他们彼此湮灭。
他们彼此救赎。
许久许久,连月光也安静。
靳长殊将宋荔晚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她半阖着眼睛,像是快要睡着了,只是在被他抱起时,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婉转妩媚,风情万种,又带着如海棠经霜似的柔弱之感。他体贴入微,柔声问她说:“渴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半晌,宋荔晚才积聚起一点气力,有气无力骂他说:“……靳长殊,你简直禽兽不如。”
靳长殊忍不住笑了,认错说:“是我太冲动了。荔晚,我实在太久没有和你在一起了,你要体谅我一些。”
她体谅他,那谁来体谅她啊!
又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有畜生一样的体力。
宋荔晚简直无话可说,索性闭上眼睛,装作自己已经睡着了。
万籁俱静,似乎连远方城市里的战火也在这一刻平息,宋荔晚感觉自己,被轻轻地放在床上。
吹风机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的指尖,自她的长发间穿过,温柔地替她吹着,刚刚弄湿了的发梢。
在单调的风声里,她真的缓缓地滑入了梦境之中,最后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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