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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能不能再做一次那个,就是那个……”
在大呼小叫哭天抢地嫉妒到眼红的一群年轻弟子中,谢轻言最初的那缕深沉的目光很快被掩饰得恢复如初,视线从莲灯收回,思绪却一瞬间地放空。
啊……
宴秋。
的确是那个人能做得出来的事。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谢轻言很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并且对此深信不疑。
自幼无父无母,遭人欺凌,险些成为村子进贡给魔物的祭品,又在一场并非偶然、吞噬一切的大火中仓皇出逃,成为唯一的幸存者,一路颠沛流离,拜入昆仑。
所以对如今的一切,甚至被世人诵赞为“君子剑”,他心下只有嘲讽的好笑。
——他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
并不是什么狗屁的天下苍生,可笑的拯救世人。
他无比清楚。
……仅仅只是因为那个人。
那个人能为了黎明苍生几经生死,也会路遇无助窘迫的后辈时心软叹息,分出一缕灵力注入对方的灵器之中。
江宴秋就是这样的人。
就像阴暗的、只能在夜间出行的怪物,也会为了能靠近仰望渴慕的那道光芒,把自己伪装成正常人的模样。
谢轻言时常心想,当初入门试炼时犹豫再三、不愿令他入门的那些昆仑修士,他们的担心其实是完全正确的。
……因为他就是一个再彻底不过的怪物。
就像他当初衣衫褴褛、满身伤痕、面无表情地向倒满烛油的地面扔下火把一样——他时常压抑不住内心那些阴暗又暴虐的想法。
表面言笑晏晏,与人谈笑风生,脑海中抑制不住浮现的,却是将那人周围趋之若鹜的一群该死的苍蝇狠狠按进泥水堆里,把那些觊觎肮脏的眼球狠狠踩爆,让他们再也不能用那样恶心的眼神看向那个人。
怪物就应该生活在阴沟之中。
他本应该万劫不复。
但是那人却朝他伸出了手。
他就像是猝不及防被剥开外衣、剃光皮毛的困兽,一览无余、仓皇无措地展现在那人面前,被光芒刺得泪流满面,也忍不住通红着眼死死看去。
于是一眼万年。
于是……他开始想学着做一个正常人了。
小心翼翼地收敛好尖锐的利刺,每当那些阴暗的、暴虐的念头浮现时,就狠狠地掐住掌心,直到那片皮肉血肉模糊。直到后来,那片皮肉麻木到再也感受不到疼痛。
慢慢地,他好像真的可以伪装得天衣无缝。
假装自己不是生来的怪物,假装自己可以正大光明、肆无忌惮地站在那人身边。
可是……
可是啊。
他肮脏的、低贱的、卑微的目光,投射出的,只有那人再圆满不过的善。
他们是那么的般配,他们站在一起时,那人的眉眼和发梢,都诉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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