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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消失不见,沈不言合上了双眼。

次日晨起, 便是拔营返京, 沈不言整个人都恹恹的,上了马车就迅速入眠, 睡得昏天黑地。

等回了祁府, 沈不言方才知道祁纵并未将他自己的话当作没意义的风, 他说要禁沈不言的足,直到她生下孩子为止, 便果真如此。

沈不言看着回鹤庭的大门在自己的眼前慢慢合上, 狭窄的天空上是一排南去的大雁, 沈不言扶着门框一直看到它们飞远不见, 方才慢慢转身进屋。

在回鹤庭,她不是什么事都没有的,祁纵照旧会在下值后来教她识字,然后是一夜纠缠, 他的精力非常得好, 能把沈不言摇散架, 困倦到次日晌午才勉强醒过来。

起来便是用膳,懒懒发会呆,然后就是练字读书,这样过个两个时辰,祁纵就回来了,于是又是一日的周而复始。

沈不言从前还觉得自己是只能飞上枝头的麻雀,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麻雀尚且还有几分自在,可以飞,她根本没有资格与之相比,她只是笼中鸟罢了。

她只能瞧着树叶一日比一日掉得多,然后忽然一夜北风紧,就这么进入了隆冬。

祁纵更忙了,他连晚上教她识字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了,偶尔几夜回来时,身上还带着浓烈的化不开的酒味。

沈不言从不说什么,她安排热水,服侍祁纵沐浴,滚烫的水从蜜色的胸膛上滑过,肌理分明,祁纵乏累地半睁眼眸,环着沈不言的腰,吻她的肚子:“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他抬头,笑着,眼底却有挥洒不去的阴霾,结实的双臂慢慢收紧,道:“你不会瞒着我又吃避子药罢?”

上次那没吃完的避子药都被祁纵翻了出来,当着她的面,全都扔了,药瓶也被砸了个粉碎。

但最瘆人的是,祁纵望着她把药瓶砸细碎,仿佛砸的不是药瓶而是她,可是等砸完后,又能若无其事地搂住她,吻她。

沈不言时常觉得看不明白祁纵,就因为如此了。

她敛了敛神思,没有应祁纵这声,这样的自白她这段时间也不知道说了几回了,说得几乎口干舌燥,表达的词都快用枯竭了,下一次,祁纵还是要问她。

沈不言知道,除非她真的给他生下了一个孩子,他不会信的。

因此沈不言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双手捧着祁纵的脸,唇凑上去,轻轻地吻他,道:“那将军多多宠幸我吧。”

小年夜的这一天,祁纵一宿未归,也没差人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沈不言秉着蜡烛等到子时,觉得也算仁至义尽,便熄了蜡烛上床睡觉。

回鹤庭里的火龙烧得很旺,沈不言却一直睁着眼,等到天光微微亮时,才浅浅地睡了过去。

她并没有睡得很踏实,房里有了稍许的动静就能从梦里惊醒,但她依然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因此留音并不知道她已经清醒,就这样隔着床帐的缝隙看她在箱笼里找出一身祁纵的干净衣裳。

祁纵并没有回来。

沈不言盯着帐帘看了好久,久到她觉得此时起身,留音也不会起疑,方才把留音叫了进来:“帮我问一下管事,新年我可否与姨娘一起度过。”

她没有说自己是不是要去庄子上陪林姨娘,她只是觉得祁纵会给她这个答案的。

晚上祁纵就回来了,沈不言没出去迎他,而是在翻一本连环画,她识字日渐增多,看这些小人书已经没有压力了。

祁纵的脚步很轻,撩帘子也很轻,仿佛怕吵到她,但等走到了身边就不管了,沈不言刚察觉到头顶压下了一片乌云,祁纵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他说:“我已经让人明天去把林姨娘接到府里来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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