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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紧,想说什么制止,嗓子却哑得像几天没进水,干得厉害。
贺漪的话在贺欢眠的耳中,已经成了校庆上繁杂的背景音之一。
很多人在看她,在说话,在笑。
他们是在看什么呢?
看她穿着从贺漪挑剩的衣裙里翻找到的过季滑稽的红裙,议论她的自作多情,还是笑她浑身上下不值钱的劲呢?
门外是喧嚣热闹的舞曲,听声音都能想象到的舞动腰肢,情.色男女。
门内包厢却是死一般的沉寂,原本因为搞气氛,而故意关暗掉的灯光,成了会吞没波涛汹涌的暗流。
清晰可见地吞噬掉了贺欢眠强作的伪装,露出了厚重的哀色。
一帮平时自诩是感性绝缘体的大小伙们,光只是看着她,都眼眶发湿。
一句劝慰都说不出口,在巨大的悲伤面前,什么话都显得太过廉价。
贺漪仿佛从沉默中读出不一样的意味,声音逐渐带上颤色:“这、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喜欢的是他?”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当贺漪说出来这句话时,时阔面色陡然变得森冷。
他们理所当然地以为这冷意是冲着贺欢眠去的,忍住了心底的颤动。
该走了……
贺漪本就心情不好,再留下去,场面只会更难看。
时阔脑海里闪过清晰的念头。
如果他现在走了,李全会安慰她,有比他更好的人在,她不会难受太久。
或许今晚过后,他们就在一起了,或许能更快,但不管他们如何,也和他没关系了,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时阔就好像一步落空,陷进沙坑,明明知道在缓缓下沉,却寸步难移。
贺漪还在追问:“什、什么时候的事?时阔,你知道她喜欢你吗?”
“你呢?你是什么意思?”
“时阔,你说话啊!你对她有意思吗?你说的喜欢我,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还是你的喜欢就是这么廉价……”
时阔对贺欢眠有意?
众人都被贺漪话里暗示的内容,惊住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只是气话。
时阔怎么可能喜欢贺欢眠?
如果他真的喜欢她,贺欢眠又何至于闹成了全校的笑话呢?
贺漪的逼问,让时阔冷漠的面色猛地一颤。
他最想藏住的难堪龌龊阴暗面,被公之于众。
他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不在乎他们会如何议论,只是克制不住地想。
她知道了吗?
知道他明明说着喜欢贺漪,却又忍不住对她动心的薄情虚伪。
知道他连旁观者都一眼看穿的拙劣心思,知道他自欺欺人又卑劣地享受着她追逐着他的视线?
知道他就是跟那个人一样,打从骨子里就是这么一个龌龊低劣的人。
她会有多恶心,多后悔将时间浪费在他这种人身上。
又有多鄙夷曾喜欢过他。
他失败了,他终究还是成了她最不堪的回忆。
时阔想吐,他怎么成这样的人呢?不对,他本来就是这种人。
他压根不值得她纯粹热烈的喜欢。
刚喝进去的烈酒,此刻反灼上来,从胃一直烧到食管。
被火燎过的疼痛,让他逐渐躬身。
少年人心高气傲的肩背不再挺直。
面色在昏暗灯光对比下显得愈发惨白,像药石无医的重病患者。
“时阔!你和贺欢眠……”
贺漪的声音变得尖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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