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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要去扶她,然而陶令仪却避开他的手,自己撑着地板站了起来。
陶令仪看着他停在半空中的手掌,忍不住开口:“自从离开长安之后,我的身子比从前好多了。”
燕臻一愣。
的确,这虽然是两人重逢的第二天,但他早就发现陶令仪穿得衣裳明显没有从前那么厚了。
若是往常这个季节,只怕夹袄外面还要套一件狐裘,如今却只穿了一件对襟短袄,外面的披风也只夹了一层薄棉。
除此之外,她的脸色相较于从前也更加红润了一些。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簌簌离了他之后,仍然过得很好。
反倒是他,白日拼命将自己锁在奏折里,夜里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女人。
当真是折在了她的手上。
燕臻轻叹一声,拂了拂膝上的尘土,“簌簌。”
他轻声开口,“从前的事,都是朕做的不好,但是朕可以保证,朕对你的情意从未言虚。”
“或许你不信……”他说着,自嘲地笑了笑,“但是你离开之后,我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簌簌,是我离不开你。”
说完,燕臻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今日也是我不好,不该故意吓你。”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香囊,递给陶令仪,“里面装的是安神的草药,你今晚泡一些,别再因为此事梦魇。”
陶令仪听出他言语之间的安抚,愣了愣,但没有伸手去接。
燕臻瞧出她眼底的防备,苦笑一声,而后上前几步,将那草药搁在桌上,“你尽可以去找个大夫检验,簌簌,我总不会害你。”
于此同时,还搁下了一块碧玺印章,陶令仪认出来了,那是燕臻的私印。
燕臻说:“簌簌,收下吧。”
陶令仪皱眉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这又是什么计策,而后便听燕臻开口道,“我会在三月之前回长安,簌簌,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你再好好考虑考虑,若是哪一日改变了主意,便拿着这枚印章来找我。”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等你回来。”
他深深地凝着陶令仪,说完这话,再没停留,转身走出了房间。
陶令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才走到桌边,去看他留下的东西。
那印章触手温润,一看便是价值连城的好玉,她从前只见过它挂在燕臻的腰上,此时拿在手里,不由得有些好奇地翻过来,上面刻着“燕行昭印”,字体劲瘦,看上去颇有风骨。
若是不知道的话,当真以为这是那个书生文人的印鉴,同燕臻实在很不相配。
她暗暗想着,将印章又搁回去,拾起了旁边的那枚香囊。
如燕臻所说,里面的确塞满了草药,陶令仪拆开囊口,倾倒出来一些,送到鼻尖轻嗅,气味清甜,的确是安神所用。
只是,燕臻为何会随身带着这些东西?
总不能真的是如他所说的那般,夜里难眠吧。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他的话,转而又反应过来,这与她何干?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将那香囊放了回去,同印章一起,搁进了抽屉里。
今日见了那样血腥残忍的一面,她想沐浴,然而方才让晴岁烧的水已经放的有些凉了,正犹豫着,忽听得房门再度被人敲响。
她不自觉一惊,却听到阿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娘子,是我们。”
提起来的心落下去,陶令仪走过去给阿英开门。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阿英和晴岁根本没有走远,她们哪里放心陶令仪和燕臻独处一室,因此一直就在附近转,一看到他下楼上了马车,便忙不迭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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