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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抽抽噎噎躺回床上,视线一直追着收拾东西的谈栎。他的手里攥着外婆绣着他名字的那个平安符,在昏黄的灯光里沉睡下去。
两人其实都睡得并不安心。
外婆的信戳穿了郑维锥心的谎言,却又带来了一个又一个全新的问题。
外婆到底为什么突发症状,她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被舅舅带走?他在郑维家经历了什么?又是如何在非自愿的情况下签下郑维手上那份遗嘱的?
这一切都要等找到郑维后才有定论。
只是每个问题谈栎都不敢细想。只要想起外婆生前被如何对待,心口就像被来回乱攥般难受。
他想着这些问题,直到天色快要擦亮才睡着。连周钦沂半夜起身都没有听到。
周钦沂感觉自己毒瘾又要发作。
现在他已经有了经验,他的毒瘾总是间歇性发作,没什么时间上的规律。刚开始发作时四肢会感到轻微的痛痒,伴随着火烤般的灼热感。然后这痛痒感便会不断升级,直到变成他难以承受的细密剧痛。
只不过白天里周钦沂才发过瘾,这会儿的瘾并不是非常严重,没剧烈到翻滚尖叫,要打安定那个程度。
他悄悄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经过谈栎的沙发。他走进浴室里,谈栎的浴室有个老式的浴缸,淋浴头在浴缸顶端,冲澡都要踩在浴缸里面。
周钦沂把龙头打开,往里面灌上冰水。他感觉自己的四肢已经有些滚烫难忍。这股烫感跟痒麻掺杂在一起,就像有细小的蝇虫从骨头里爬过,不痛,但令人抓狂。
他不断地抓挠着自己的手臂和小腿,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深红的楞。有几道甚至将皮肤挠破,一点点渗出了血珠。
他就这么神经质地跪在浴缸前痛苦地抓挠着皮肤。他的牙齿死死咬住下唇,不想泄出声音吵醒谈栎,或者让他看见自己这幅倒霉模样。
浴缸里的水还没放到一半,他便迫不及待爬了进去。刺骨的冰水让周钦沂痉挛着深吸了几口气。他的牙齿有点儿打抖,四肢也微颤着。他将自己的小臂和小腿都尽量泡进冰冷的水里,以缓解不断升温的炙烤感和痒麻。
这方法很有效地将身体地不适缓释了一会儿。炙热感很快从手臂退去,但痒麻感却不退反增,像是那蝇虫沿着小臂不断向上攀爬,爬进大臂中,爬进人颈间。
周钦沂几乎是崩溃地拿头顶着瓷砖,一下下闷声往上撞去。他扯了根毛巾咬在嘴里,把龙头调成最滚烫的热水,将那滚水喷洒在自己手臂。烫伤的痛感缓解了手臂的痒麻,也让周钦沂疼得抽筋般不断痉挛,胸口也剧烈起伏。他靠着墙壁,终于在剧痛中得到一丝喘息的休憩。等到效果逐渐褪去,他又颤抖地将手泡进冰水,如此反复。
谈栎起床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昨晚的失眠让他头晕目眩,眼皮也肿得厉害。
他摇摇晃晃撑起身来,揉搓着红肿的眼睛往浴室走去。打开门时他被浴室里昏沉的男人吓了一个趔趄。待看清周钦沂全身通红,有些痛苦地蜷缩在浴缸里后,他的睡意几乎立刻就全部消失了。他快步走到浴缸前,探了探水温——是冰凉的。
周钦沂就穿着薄透的睡衣,在这样的冰水里待了不知多久!
谈栎赶紧将他拽起:“起来!怎么睡在这里!”
周钦沂浑身还在打抖,他哆嗦地环抱住自己,断断续续地开口:“好、好冷……”
“能不冷吗?”谈栎用毛毯将他整个裹起,“我不是说有不舒服把我叫起来?你自己躺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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