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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元尝着是比自家厨房做的好吃许多,快要赶上几年前郡主府那桌宴席的手艺了。
她吃的正惬意,不承想那边二楼乱哄哄又闹起来。
那群人估计是喝到兴头上,几个头戴金冠脚踩皂靴,身穿锦绣华服的年轻男子出来站到二楼走廊栏杆边,在案几上挥毫泼墨,引得众人围观。
处在最中心的徐洪瑞几笔写完后,旁边几个文人立刻啧啧夸奖。徐洪瑞一手执起字幅亮于人前,更是引来众人不绝于耳的赞叹声。
徐洪瑞得意洋洋地将字幅从二楼栏杆垂下,大堂客人均抬头望去。
许清元在看清他写的诗句后挑了挑眉,低头继续吃菜,没有任何评价。而大多数客人本来是看不太懂的,好在徐洪瑞身边的文人舌灿莲花般不住夸口,不知道是因着诗句还是那文人的口才,客人们纷纷鼓掌叫好起来。
脱雪也是很念过些书的人,她左看看右看看,一脸迷惑地问:“姑娘,这诗算的上好吗?若说是好的,怎么我觉得十分一般呢?若说不好,那大家怎么如此夸张。”
许清元憋笑小声道:“咳咳,皇帝的新装。”
小时候她给脱雪讲过这个故事,脱雪印象很深刻,闻言立刻笑道:“我明白了,原来是掩耳盗铃。”
徐洪瑞见众人均是赞叹激赏的样子,很是自得意满,他笑着用扫视酒楼在场诸客,高声道:“不过小巧而已,不堪众位夸奖,难得今日高兴,本世子出一首诗题,获胜者我便将这块双鱼佩赠送给他。”
被握在徐洪瑞手中的玉佩清润通透,一看就价值不菲。众人兴奋起来,纷纷捧场要他赶紧出题。
徐洪瑞肚子里的墨水又不多,想到的都是些俗气的题目,好在旁边有的是人愿意捧臭脚。
某位今年参加会试的举人目光扫过堂下诸人的时候,余光恰好瞥见角落里的许清元。他撇嘴一笑,凑到徐洪瑞跟前,小声嘀咕了几句。
这才是撞到了枪口上,徐洪瑞自从上任法人司郎中后,虽然每天连点卯都懒得去,但无论是偶尔从同僚、上下官的口中,还是自家老爹的嘴里,时常能听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女解元的事。他爹定乡侯更是三番五次道:“认真论起来,你能做到这个郎中,还是许解元的功劳。你啊你啊,要是有人家十分之一的争气,为父这满头白发能一夜变黑!”
“哼,”想到自己父亲的话,徐洪瑞计上心头,不怀好意地在纸上写下几笔,写完展示给众人,高声道:“昨日内子教导小女时,我恰好听见几句,讲的却是梦娘救父的故事,本世子不禁十分感慨,如梦娘般贤良淑慧的女子,如今却是少见了。今日是我的生辰,便暂借梦娘为题,聊表我之孝心吧。”
许清元微微皱眉,当初许长海还差点给她买下梦娘救父的小人书,虽然当时许清元没要,但是过后却??从别人口中知道了这个故事,一个让人恶心的真实故事。
说的是前朝某县有家农户,他们一家四口过着清贫而幸福的日子,不幸的是,某天这家丈夫儿子去外面做工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豪绅家公子的一件玉器,便被索赔一百两银子,农户拿不出来,豪绅状告农户,这家丈夫被县令关押进牢。
这一家子失去主心骨,顿觉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夫妻俩的小女儿梦娘不忍见家人受苦煎熬,便自卖己身入了烟花巷,从妓十数年,终于攒够赔偿的银子将父亲从牢中救了出来。
而街坊乡亲却对梦娘的行当议论纷纷,连带着一家人也痛苦不堪,梦娘自觉羞愧,最后吞金自尽。
因梦娘色艺双绝,名冠本省,曾经的恩客中不乏读书人,他们闻得此事后,写就许多诗篇怀念她的美貌。这些诗句恰好传到当时的皇帝耳中,他下令重查本案,以不体民情为由重罚县令,不久后梦娘托梦给皇帝跪谢其恩德,皇帝醒后还亲自写了“孝感动天”四个字赐给梦娘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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