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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也不是吃素的,白天跑她晚上堵在被窝里揍。有几次他挨打后翻墙逃跑,把他娘吓得脸都白了,害得我们连夜从被窝里爬起来找人。”
杨柳听的咯咯笑,“他小时候这么混啊!”
老头点头,“他能长成今天的性子,得亏是有他娘在上面镇着,那时候真是一天三顿打。”他也是佩服姜霸王,儿子离家逃跑了吓的变了脸,找回来了瞬间虎着脸继续揍,谁拦都不行,把他揍得哭着喊知道错了才停手。
寡母养幼儿,少有像她能狠下心教训的。
杨柳想着他这半年的表现,摇头说看不出来,实际上要不是有今天剥花生这事,她也还没发现他耐性不好。
“天生适合下地干活的。”她剥了个烤板栗喂嘴里,含糊说:“种地都是在外面,又是卖力气不用动脑筋的,播种除草收割都是一段时间一段时间的,不等他做厌,活儿做完了。”
“这么说他来乡下来对了。”坤叔说。
另一边,程石跟老丈人说好了买猪的事也没急着走,搬了凳子坐大舅子身边看他编筐,看久了拿了刀劈竹条,但他也只是劈,不动手编,一直磨蹭到快晌午才往家走。
“呦,程少爷买猪回来了?”杨柳抱臂打量他,“猪杀了?”
“我倒是想啊,这不是程夫人没给银子,我老丈人不见银子不让我动他的猪。”程石笑嘻嘻的,扶着媳妇的肩膀推着往屋里走,“我帮着劈了半天的竹条,老丈人才松口让我明天去拉猪。”
杨柳呸他,让他去把酿的甜酒搬出来,“春婶做了大菜,甜酒要是能喝,我们抿些小酒。”
程石见她不追究他躲懒,一溜烟往偏院跑。
揭了封口,酒味就出来了,不同于高粱酒的辛辣,味道闻着有些甜。
舀出来的酒水清亮,颜色偏黄,是羊桃果肉的颜色,程石先尝了一口,又端了碗递到杨柳嘴边,“是甜酒的味道,没坏。”
才开封的酒味道有些冲,杨柳初尝皱了眉,过了片刻品出味儿了,又追着喝了一口。
吃饭的时候甜酒就上了桌,鸭子卤过后又斩成块儿过油煸,鸭皮起酥后再兑水炖,鸭肉去了肥腻,酥软离骨,鸭肉锅里还掺着干豆角,豆香混着肉香,还有比鸭肉更韧的嚼劲。杨柳觉得她出息了,嫁到程家来吃多了肉,竟然觉得豆角比肉还好吃。
“碰一个。”程石端起酒碗朝杨柳颔首。
“来来来,我们一起碰一个。”这个感觉太新鲜了,在此之前,杨柳只看过男人们在饭桌上喝酒,她兴致勃勃地仰头把碗里的甜酒喝尽,还吁了口气,“真解腻。”
程石笑看她,从酒坛子里又舀了两勺倒她碗里。
“你别把她喝醉了。”春婶拍他,这傻小子,怕不是把自己媳妇当成酒搭子了。
“喝醉了我伺候她。”程石鼓励她喝尽兴,“这就是果酒,酒劲小,不容易醉。”
“那就喝吧。”杨柳没多犹豫,她看院子里打着旋的雪花,墙头屋脊都没了本色,她端起碗要跟程石单独喝一个,“庆祝今年的第一场雪。”
也是庆祝你我的相遇,是前世今生的缘分。
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两只狗都撑得回狗窝睡觉了,桌上的人才放下筷子,一锅豆角炖卤鸭也见了底。
春婶收拾碗筷的时候看杨柳脸色都没变,咂嘴道:“你倒是有个好酒量,我喝一碗就有些晕。”
“我老丈人酒量不错,她大爹酒量也好,杨家人的酒量都不差,她估计是随了她爹。”程石重新封了酒坛子,说明年买两个大缸,“我们多酿两缸甜酒,就自己在家喝。”
杨柳不说话,等春婶和坤叔走了,她才抬手,“程少爷来扶我回屋。”
“喝醉了?”程石大惊。
“没有哎,只有一点点晕。”杨柳语气轻快,拉着程石往后院走,出了屋檐站在雪地里仰头看雪,“我心里好高兴。”
“傻不傻?”程石蒙住她的脸拥着往后院走,“是不是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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