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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还封上摄政王,实在荒唐。

中书令暗暗环视室内一周,最后目光落在怀伤身上。

怀伤的文才他尤有印象,这一篇诏书明显是出自这位当年的状元郎之手。

而怀伤现在坐在审核诏书的门下省侍中之位。显然,就算政事堂别的人都反对,只要怀伤站在谢煐那边,这封诏书就能合法生效。

谢煐这并不是议事,单纯只是走个程序,通知一下他们罢了。

中书令在心中暗暗叹口气——这个新天子,行事作风可比顾着脸面的嘉禧帝要强硬得多。

果然不出中书令所料,谢煐由着几个有意见的人嘀咕,倒是那几人被谢煐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盯着,最后愣是自己哑了声。

封摄政王的诏书也就在怀伤一句淡淡地“稍后臣用会印”之中通过。

这一道诏书众人没争过,下一道处理嘉禧帝诏书自然也是一样。

最终,新朝的首次政事堂议事,就以新帝的全面胜利而结束。

散会之时,谢煐独留了谢元简下来。

谢元简有些忐忑。虽说他早早便有意示好,可又怕新帝认为自己蛇鼠两端,是个靠不住的。

不过谢煐并没有发难,只交待道:“先前安阳百姓皆以为朕过世,如今大事已定,谢卿回去便先发则告示,告知百姓朕为无奈诈死。”

先前有不少京中百姓也到上景宫吊唁,不敢进门,便在门外磕个头,放下祭品。后来白殊不得不让东宫卫轮班守在门外,劝百姓们将东西拿回去。

谢元简听是这事,连忙应下,又犹豫着问:“那伪帝之事……”

“待明日早朝宣读诏书后,依样发出告示。”

谢煐交待完,便挥手让人退下,自己慢慢看起还未处理的奏折。

*

中书令与左仆射散了职便结伴拜访张大学士。

两人先将今日之变给老师详细说了说,左仆射摇头叹道:“新帝脾气如此刚烈,日后朝中怕是太平不了。”

中书令却道:“伪帝在位时,冗官庸官繁多,尤其最近几年,白泊把持朝政,揽权揽财,一切为他复辟前朝做准备。如今新帝上位,能强硬地革除弊症,让官场风气焕然一新,也是好事。”

左仆射依然担忧:“就怕圣上操之过急,反倒坏了事。”

张大学士捻着须听两位得意门生念叨完,回道:“老夫以为,倒也不用太过操心。圣上既能隐忍多年,一击必杀,足见其心怀大局。至于楚溪侯和伪帝……”

他比两位学生知道得多些,又不好说破,只道:“一是与圣上患难与共之人,一是圣上杀父杀母仇人,在此二者身上,圣上必不会退让。所幸楚溪侯品行良善端方,得此贤臣相助,也是我大煜之幸事。”

白殊与谢煐之事,外面早有传闻,只是说得不太好听。两人都不是愚钝之人,刚才亲眼见着谢煐如何对待白殊,已知全不是外头传的那般,竟是和当年康宗帝后差不多少。

左仆射忧心忡忡地道:“学生对圣上与楚溪侯之事倒不会置喙,只是,圣上给摄政王的权力可说与君王比肩,将来恐有祸患。别的不说,到时国本之争……”

张大学士悠悠叹口气:“我等虽暗地里相助圣上,可当年龙凤合婚,我等既不敢明着站出来与伪帝抗争,如今又如何有脸面再来多言。”

中书令回道:“不是学生要多言,只怕明日早朝又得有一翻闹腾。”

这事明面上是围绕楚溪侯封王与伪帝的处置,实际上则是官僚与皇权之间的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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