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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安静。程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死死咬着牙,汗湿的额头用力抵在床面,即便手脚失去知觉也不管不顾地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但他挣扎了半天,主观认为自己已经尽了浑身的力气,客观挪动的幅度却小到离谱。无力的手指深深陷进床铺,程然侧脸抵着凌乱的布料急促地喘息着,意识到自己真的有点动不了。
浴室的门咔哒一下打开了,他浑身一僵,手指无法自控地颤抖着,眼底泛起了愤怒的红。
猫哥几乎是一路飙车冲回酒店的。好在这个城市几乎没有夜生活,一路上畅通无阻,不过几分钟就到了大堂门口——当然,等他回去,估计本儿也就没了。
但这个时候的猫哥哪里会想别的事。他大步冲进大堂,甚至等不及值夜班的前台同事从迷糊中清醒,便拿着那张只有紧急情况下才可以使用的万能门禁卡,连报备都懒得报,翻着登记表顺着时间找到被当时极其尽职的接待人员标注了有疑的房间号,拿前台座机呼叫了1123室。号码刚拨完,他便将话筒往边上一搁,抓起被同事丢在一边的工作制服,在同事不知所以的大呼小叫中扒着楼梯一路冲上了十一楼。
“喂?”三九第三次对着话筒出声,对面依然一片安静,终于失去了耐心,反手准备将电话挂了。但在话筒离开耳朵的前一秒,耳边忽然一片嘈杂,然后一个带着明显困意的女声极为顺溜地一连串说:“您好,这里是前台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三九一噎,没好气地说:“这话应该我问你们吧?大半夜的打电话过来,有病吗?”
前台默了一下,声音有些飘忽:“不好意思,可能是误拨,非常抱歉打扰到您。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三九直接把电话挂了。
他看了座机一会儿,又把电话线给拔了。
身后传来含糊不清的怒骂,三九回过头,看着明明在药物作用下手脚麻痹根本动弹不得的人依然在拼劲全力地翻腾,不受控制的手脚胡乱砸在床面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这小子好像酒量还行,就是脾气有点爆,跟外表看起来不太一样。他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想在他肩背上拍一拍安抚一下,结果被人猛地踹了一脚,嘶哑着声音叫他滚。
当然,他是没力气的,踹也踹不重,骂也骂不响。三九耸了耸肩,走到正在直播的手机前把静音关了,心道,待会儿你就骂不出声了。
但他其实心里有点虚——今天一路他都有些不太顺。在酒吧的时候以前那个总是跟在女领班身边的小伙子一直盯着他,监视般的眼神使得他好久都只能规规矩矩地坐在那儿,什么事都不敢做;拖着这个小子从酒店出来的时候还被保安拦下盘问了一番,好在那时候这小子醉得一点意识都没有,而那个保安也并不认识他,糊弄着也就过去了;入住的时候那个多疑的前台也盘问了好久,要不是看这小子整个人都要坠到地上了,估计都不肯放他们进去;还有就是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
他直起身,吸了口气,安慰自己那些应该都只是不重要的小插曲。
但这口气还没呼出去,房门便被很不客气地敲响了。
门外清清楚楚传来六个字:“您好,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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