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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轻轻蹭了蹭她的掌心,留下淡粉色的痕迹。他是个耐心的猎手,如今猎物已经现身,他又有什么好着急的呢?

宁枝很少遇到比她自己脸皮更厚,心理素质更好的人。如今想来,容和景算上一个。只是如果现在放弃,其他人只会比容和景更难缠。

她坐在院落中的摇椅上,风轻轻一吹,树叶在响。盛夏好像总是有一种特殊的味道,炙热而惨烈。

美人没有说话,她良久轻轻扯了下唇角,问:“容卿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就好像是一把残忍的刀,把方才暧昧混沌的氛围一冲而散。

“你真的想知道?”

容和景惨笑,他意识到有些话她从未说过,却并不代表不介意。容卿死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轮回宗和容家在压抑的恐惧中经历了权力的更迭,所有人不得不平静地接受了一切。表面上风平浪静。

可是有些事情他知道,宁枝也知道——回不去了。容卿的死就像是一根横在他们彼此之间的刺,距离越近恐怕刺的越深。不管她和容和景之间有什么,何况本就没有,她都不可能毫无芥蒂地回到哪所宅院。

这是容和景心中的想法。

然而宁枝只是微微垂着头,然后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又问了一遍:“我想知道那天发生的事。”

当一个人被问到难以回答的问题时,下意识的回避心理会成为她的武器。所以她提到了这个让两个人都感到复杂的名字。

容和景闭了下眼,将事情的始末讲给了她。

宁枝病倒后需要无穷无尽的天材地宝,容卿用了所有能用到的办法去维系她的生命。甚至早在事情半个月前,她的药里就已经掺上了黑骨豹的血。

容和景看到宁枝的手抖了一下。

他脸上的笑更加勉强了。

这是他没有办法却只能承认的事,宁枝和容卿之间特殊的关系远比旁人想象的要深太多。宁枝恨容卿吗?也许恨,也许不恨。但是这都没有办法改变她曾经在永泉竭力去救他的事实。一命抵一命,那只黑骨豹做到了。

年轻的男人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心情继续往下说的,他看着宁枝的每一次细微的表情波动,自己的心也像刀子一样被割穿。

“是他自己决定的,也是他自己动的手。”生取血肉脊髓,他纵使再对容卿不满,也不会在这些事情上含糊其辞。

宁枝嗯了一声,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容和景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她的手也在轻轻捏紧,呼吸加快。这是她兴奋或者期待的表现。只是她从始至终都克制的非常好,让人看不出异常。

容和景的声音低沉,男人轻轻拨开挡在她眼前的发丝,哪怕其实她现在看不到。但是他依旧细致地去做这种事。

“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上钩了。

“你说。”

“你在岑家给我的那株莲花,还有你说的那些话……有多少是因为,我是容卿的侄子?”这是容家这位年少名盛的家主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疑问。

引开司耀后,他哪怕说了些真话也依旧是那副笑面虎的表演。可是一直到宁枝提起容卿,才真正掀开了容和景压抑的一切。

他害怕的,执着地想去询问的,从始至终也只有这一个问题。

宁枝坦然:“在岑家时,我并不知晓你的身世。”

这句话的意思是——容和景此生最难忘的那一刻,甚至成为他幻境中所挣扎的美好幻象,不是假的。不是因为他是任何人的子侄,而仅因为他是容和景。

男人一下子开心起来,笑的像个孩子。等到对方离开后,宁枝攥紧在身侧的手一下子松开,嘴角挂上了笑意。

「333: 枝枝,你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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