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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落日,直至夕阳初沉,他们也没看到目的地的影子。
路上还突然起了雾,浓郁的雾气遮天蔽日,能见度变得非常低,为了避免交通事故,徐念不得不开着双闪,降低车速。
车一路在雾气里穿梭,梁挽颐坐在副驾驶上,总有一种雾气扑面笼罩而来的窒息感,压得她总不自觉屏住呼吸。
当他们终于一头冲出雾气后,外面竟然开始下雨了,但雨和阳光却是同时存在的,阳光甚至还有些刺眼。
车窗紧闭,但梁挽颐已经能够感觉到窗外凛冽的风了,路边的灌木和小树都被吹得东倒西歪,雨幕也被风吹斜了,从云层上倾倒而下。
风从一座座林立的赤色的怪石丘陵中吹过,如尖锐的哭喊声,又逐渐响成咆哮,让人头皮发麻。
梁挽颐小心翼翼地将车窗开了一条缝,瞬间就有夹杂着水珠的风,重重地刮在她的脸上,如刀子般锋利,又强力得仿佛一只捂住她口鼻的手,吹得她呼吸困难,她惊慌地叫了一声,赶紧手忙脚乱地把车窗重新摇上。
徐念笑了起来,梁挽颐瞪他:“你笑什么?”
徐念赶紧转移梁挽颐的注意,指着车窗的一边道:“看那边。”
梁挽颐便看了过去。
“哇!”她惊叹了一声。
在视野最开阔的远方,厚厚的云层一团团一片片地积压着,但却有夕阳的光线从厚云的缝隙中照射而下,形成一道道光柱,宛如天光降临,带着九天的神圣俯照大地。
她忍不住伸出手,但这次却不敢再开窗,而是透过玻璃车窗,想去抓住那道投射而下的光柱,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巨大的丁达尔效应。
“漂亮吗?”徐念道,“这边的天气是比较多变,可能前一秒还是晴天,下一秒就刮来一大片乌云,开始下雨,有时还会下冰雹。”
他话音刚落,车窗的玻璃上就传来了“啪啪”的声响,细小的冰粒密密麻麻地砸在车身上,但那些冰粒太小了,几乎砸下来之后转眼就融化成了水。
“居然还真开始下冰雹了。”徐念也有些吃惊。
不过冰雹并没有持续太久,当夕阳的光开始变红时,天上的那一大片乌云竟然又悄无声息地被吹走了。
而在落日到来的时刻,梁挽颐也看到了非常不可思议的一幕。
晚霞余晖下呈现出斑斓赤色的丹霞地貌与葱郁湿润的胡杨林被一条溪流隔成了两岸,一边是干燥怪异的戈壁石林,另一边却肥沃茂密,水草丰茂,仿佛两个世界,遥遥相望。
那片被夕阳勾勒着的、燃烧的丹霞和浓密的绿洲像是被一把刀精准切割,鲜明地冲突着,却又意外的统一。
当落日只剩下淡淡的一抹擦在天际时,他们才开着车,踩着漆黑天幕上的最后的晚霞,顺着流淌的额尔齐斯河抵达了奎干县。
一改路上的苍凉,这是一座烟火气很重的小镇子,灯火通明,路上的车很多,这里就是他们歇脚的第一站,奎干县。
作者有话说:
想起当初和闺蜜在新疆旅游的时候,我指着路边一排排的发电风机大喊:“看!好多白色的风车!”
我那工科的闺蜜一本正经地纠正我,说:“那个叫风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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