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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着外面的凉气。他比苏仪清高大半个头,微微低头打量着她,眼神关切,声音低沉带着责备:“都病了,还行什么虚礼?生病怎么不告诉孤?”

苏仪清微笑着并未辩解,只是抬手解开他的披风,搭在衣架上,然后引着他坐在靠南窗的罗汉榻上,并叫南璃去小厨房把一直温着的酒酿端上来。

宋枫城随意说了句:“不用了,孤只能坐一会儿,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南璃小声劝道:“这是郡主带着病,一大早起来特意给太子做的呢。”

宋枫城倒是没想到,愣了下,清冷面容上总算是泛起些温暖笑意,说:“那就端上来吧。”

说着,伸手握了下苏仪清柔若无骨的手,却又皱了皱眉,说:“怎么这么凉?”又打量了下屋子里,问:“今天这么冷,怎么屋子里连个炭盆都没有?”

宋枫城脸色不虞地看向门口站立着的南璃。

太子为人清冷,喜怒不形于色,这样的眼神已经是很重的责备,南璃慌不迭地跪下,辩解说:“奴婢今早已经去事务处领过碳,那边的人听说是鸿禧宫,说是今年还没到发碳的时候,就没给。”

南璃还要再说,苏仪清打断了她:“行了,你快去把酒酿端来吧。”

南璃连忙答应着退下去,还细心地关上了屋门。

苏仪清隔着榻上小茶几坐在太子右侧,笑着说:“殿下也别生气了,又不会就冻死了。”

宋枫城当然知道事务处对鸿禧宫处处刁难,背后是皇后的示意。为此他发过几次脾气,也跟母后数次提起,可是他心知肚明,最根本的问题是皇后对他们的反对态度。

而最让宋枫城无力的是,在他继位之前,他并没有想出可以两全的办法,来解决这个最根本的问题。

一边是心心相印的情悦,另一边则是孝道的束缚。

而作为太子,一举一动皆为典范,宋枫城绝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忤逆不孝的行为。

所以过去这几年,他一面竭力希望得到母后认可,另一方面尽量亲力亲为地关照着鸿禧宫,勉力维持着平衡。

只是今秋北夷战事爆发,政事上他忙得分身乏术,难免对鸿禧宫照顾不到。

如今因为要倚重孟家,引得这个矛盾更加尖锐。

宋枫城看着苏仪清因为生病而憔悴苍白的面容,眼底露出一抹心痛。

苏仪清却好像对自己的处境不甚在意,安抚着笑了笑,说:“殿下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幼身体一向很好,这点小病没什么,殿下真的不用记挂。这几日,我其实一直忧虑着北夷战事,战况是真的不太好吗?”

宋枫城点头,语气沉重:“三战三败。夷人本善骑射,不按常理出兵,而这几年,宋军……”

“太过于安乐了。”苏仪清轻声说出宋枫城没说出口的话。

宋枫城面露疲惫,低头捏着自己眉心:“朝中那些大臣,天天叫着国不可辱,都是嘴皮子厉害罢了。要打仗,暂且不论粮草军饷从何而出。只说那些平日懒散混日的军兵,怎么可能打得过骁勇善战的北夷军?”

苏仪清起身来到宋枫城身侧,抬手轻轻按着他的太阳穴,问:“那殿下是怎么打算?”

“能拖则拖,同时尽快储备粮草,加紧练兵。”

“如果能够争取时间,养兵蓄锐那必是最好。只是北夷此时为何不趁胜追击?反而收手呢?”苏仪清一边继续轻轻按揉,一边慢慢说道。

宋枫城心中喟叹,本来朝政之事不该带入闺阁,可是每当他因政务心中烦闷时,都会想来鸿禧宫和仪清谈一谈,她总是如此聪慧,对纷繁局势,一针见血。

自古北夷一直都是宋国属国,每年向宋国交纳贡品。

近些年来,北夷民族发展壮大,不满其属国地位,各种滋事。归其根源,无非是想独立,不再纳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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