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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族的宿命是繁衍。在人类社会,人们利用诸如文字、意识形态等一些形而上的力量,将它被包装成爱情与婚姻,形成人与人之间结合的纽带,以此来延续人类的生生不息。在拥有数千年历史的两性社会里,这套规则为众人所默认,得以经年累月地持续下来。
只可惜,当人口危机爆发后,传统的两性结合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在真正的生存面前,两性走向了全新的进化之路,信息素、发情期、三种截然不同的第二性别……每一项都为高效率的结合——或者说,交配——而服务,以便保证地球上的“统治者”,人类,能够永恒地延续下去。
当今社会中,人们“结合”的方式变得更加多样,这其中又以AO人群最具代表性。无论是Alpha或是Omega,由于腺体的存在,他们的身体机能都要更优于Beta,有的体现在体能上,有的则在智力上,不一而足。
此外,AO之间的繁衍效率也更高,越是优质的上一代,越是能孕育出优质的下一代。换句话说,从进化出Alpha与Omega那一天起,这两类人群便承担了不可推卸的责任:繁衍。
而从青春期初临,并将伴随终身的发情期,更从另一个层面上强化了这层“责任”。
它被另一个更为合适的词语用来形容:本能。
因此,对绝大多数AO来说,恋爱是必须的,做爱也是必须的。因为它们不仅是责任,更是本能。
可裴昱宁似乎并不这样想。
不知有意无意,他总是让自己从外表看上去更像个Beta;他长得不差,可他也不谈恋爱,对前来示好的Alpha目不斜视、不屑一顾,无一例外;更奇葩的是,Omega的发情法定假期,他一次也没用过,换句话说,他好像就没正经过过发情期。
如果不是他确确实实有Omega腺体、有Omega信息素存在,只怕所有人都要以为他真是Beta。
裴昱宁的性格也同他的人一样奇怪,他原本是数学系的学生,天资卓越,是数学系的香饽饽,孤注一掷转到医学院来后,要补前一年的课程,学业更加繁重。他很聪明,在医学院的绩点高得吓人,几乎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也很忙碌,不是忙着做科研,就是忙着实习、轮转。他不善、或是不屑社交,没什么固定交往的朋友,总是独来独往。可他又不是完全无法沟通,虽然大家也不知道能跟他聊什么就是了。
一个古怪的天才,名副其实的怪胎。
BBS里讨论裴昱宁的帖子不算少,除去称奇他的学术能力,余下的翻来覆去都是这些八卦话题。他毕业之后,讨论帖的新增便少了许多,最新的一个停留在大概一年半以前,标题里带了三个问号,以彰显发帖人的十足惊诧:
“啥,裴神真要摘腺体???”
夜已深了。傅如深久违失眠,他靠坐在床头,握着手机,看到这个帖子,心中一凛,点了进去。
他很快搞清楚来龙去脉,原来是裴昱宁加入了一个主攻AO健康腺体的无害摘除研究方向的课题。
由于腺体的不可替代性,它的作用至关重要,一旦摘除,会对人体的各项机能产生各式各样、难以估量的重大影响。因此,虽然没有严令禁止,但除去重度病变或受损等万不得已的情况,腺体摘除都通常不会摆到台面上来讨论。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来到医院要求摘除自己的非异常腺体,那基本是不会有医生肯接手的。但即便如此,腺体的无害摘除仍旧是一个亟需解决的难题——哪怕是必须摘除的腺体,手术毕竟是有创伤害,无法避免术后影响。何况,总会有人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希望摘除腺体,而腺体的状态极有可能达不到当前符合摘除的标准。因此,如果能做到无害摘除,后者的手术率能得以大幅提升;而如何在摘除腺体后,使人体机能最大限度地恢复,也是极有研究价值的方向。
裴昱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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