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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阁的老鸨看上了之后直接偷偷摸摸找个机会抢进来。
反正都是贫苦人家的孩子,有人命贵如黄金,最底层人命如草芥,死了也不值钱,更何况也没让她们死,只是调教一番卖掉而已。
进楼很少有人能逃得掉。
送来的饭菜食水都混着药,要么吃了浑身无力昏睡过去,要么不吃没有力气,照样跑不掉。有无数人试着求情,没用;无数人试着跑掉,被追回来之后一阵毒打,甚至被直接喂上药丢给楼里的打手,破了身之后就老实了。
还有人宁死不屈,那怎么办呢?
那就去死。
逃跑被追回来之后乱棍活活打死,不给饭吃活活饿死,喂上药之后低价卖出去给玩得花的客人活活折磨死,死的时候满身青紫,惨不忍睹……红袖阁日进斗金,每一串钱都沾着恶臭的血。
在红袖阁这满楼赤红繁华之下,不知道是沾染了多少无辜可怜之人的鲜血才能把一家青楼开成如今这般模样,青楼主人和为虎作伥的老鸨罪不容恕,这些来为青楼添砖加瓦的来客人群,也不见得有多么干净。
都不无辜,谁也别说谁光明磊落,问心无愧。
沈惟舟想到这儿,忽地一笑,有如远山雪中突然盛开一束烂漫的花,满室有片刻寂静,随即掀起了更大的喧闹。
老鸨见状急的手心出汗,不住地喃喃道:“不对啊,他穿的衣服上浸过了药啊,他怎么还有力气呢,药怎么对他没用,不可能啊。”
“……”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沈惟舟的“表演”还未结束,红袖阁后面还有更精彩也更激动人心的安排时,沈惟舟动了。
他倏地松了手,却不落反升,长剑一扫,楼内挂着的灯笼尽数破碎,里面的灯芯和煤油暴露在空气中,发出刺鼻的气味。
没有人注意到,沈惟舟右手指尖出现了数根透明的丝线,修长指节微收,丝线无声而动,漫天坠落下的红绸又重新聚拢到一起,在空中交汇成一道道丝带,铺天盖地,遮住了众人的视线。
“怎么了?”
“这是在干什么,新节目吗?”
“太好看了这也,我第一次遇见这么好看的人和这么别致的景象。”
“……”
红绸之上,沈惟舟仿佛没有重量一般,立在上面。
愈发明亮的烛火氤氲了他好看的眉眼,瓷白的肌肤在暖黄的光下多了几分红晕,殷红的唇瓣微翘,让沈惟舟更显温软乖巧。
他看了看周围的火烛。
“真亮啊。”
冰冷雪白的剑身映出火光,沈惟舟手腕微抬,长剑轻轻斩下。
灯笼,火烛,煤油,布料。
恍若一场盛大无声的焰火,照亮了沉睡的天际。
又是一剑,一半红绸断,朝下方人群坠落过去,一半因为惯性四散,火星溅到木质栏杆上,不一会儿,火舌就已经顺着舔舐上各个楼层。
这次不止是惊呼,还有尖叫和怒骂。
沈惟舟拽着唯一一根完好的红绸悬在半空中,眉眼温润含笑,气质纤弱,带着病容倦意。
依旧是那么好看,但大家都顾不得他了。
[这不就乱起来了?]
[嗯……怎么不算呢。]
[这布景不便宜吧,这就烧了,沈惟舟真的烧钱,各种意义上的。]
[有皇帝,随便烧,你管人家。]
有人喊着救火,但更多的人在拥挤推搡,发疯似地往外跑,越乱就越跑不出去,惨叫声怒骂声越来越多,火势也越来越大,他似有所觉地看了一眼老鸨的方向,然后对上了一双满是恨意的眼。
沈惟舟冲她笑了笑,无声地吐出几个字。
好看吗?
红衣的可不一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纤弱美人,还有可能是替人来复仇伸冤的恶鬼。
在满是恨意与惊恐的眼神中,沈惟舟抬起手,反手一剑斩断了自己拽住的红绸,然后朝着楼下火海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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