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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沈惟舟安静地站在牢门前,目光时不时投向隔壁的墙。
秦随还是没有动静。
“……”
昏暗的光线透过牢门倾泻在沈惟舟身上,他微微垂首,欺霜赛雪的肌骨在此刻显得那么单薄,卷而翘的长睫在眼睑处投下一小块阴影,看上去惑人又冷淡。
一墙之隔的地方。
同样差劲的脏乱环境,秦随以帝王之尊屈居此处,颀长的身形显得此地都逼仄不少。
男人身上的棉氅被他自己取下,墨发如瀑垂在身后,清绝隽永的眉眼带着冷峻之色,修长冷白的脖颈如玉,狭长凤眸微微眯起。
像是一柄未出鞘的刀,从容贵气,锋芒暗隐。
他漫不经心地扯开自己的衣衫,露出已经红了一大片的雪白里衣,再翻开里衣,发现包住伤口的布料也都早已经被鲜血渗透。
伤口又裂开了。
拿出一个小瓶子,简单地给自己上了药,秦随又重新把伤口包扎起来,整理好衣衫。
抬步来到牢门前,秦随抚过门上那把大锁,低低嗤笑一声。
观赏意义大于实际作用的拘人手段。
困不住他。
沈惟舟骑的那匹骏马已经当场被官兵斩杀,秦随骑的马则是连带着他的剑一起被人收走了,也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
当务之急还是先从此地出去,打探一下此地的情报,然后再做决定。
秦随是这么想的,也刚想这么对沈惟舟说。
但是没来得及。
就在秦随要开口的前一刻,牢门外不远处传来了动静,一个穿着端丽的婢女在官兵的带领下到了此处,然后一眼就看到了秦随。
秦随的牢房在沈惟舟的前面,若是有人进来要看到的话,就是先看到秦随。
这个婢女就是如此。
她顿时就直接被秦随吸引住了目光,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艳与倾慕,半点再往沈惟舟那里看一眼的意思也无。
“这就是你们今日抓到打碎我家小姐紫玉佛的人?”
“回春雨姑娘的话,正是此人。”
春雨急急忙忙地催促:“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走,小姐要见他。”
那牢头有些犹豫:“可是这……”
这不合规矩啊。
春雨见状狠狠地白了牢头一眼,不太情愿地又掏出一个小布袋,塞进了牢头的手里。
“耽误了小姐的事,我看有谁能保你,还不快带走!”
“是是是,带走带走。”
掂量了一下手中布袋的分量,牢头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忙不迭地找人把秦随押了出来,跟着春雨离开。
秦随手指微动,思量片刻,还是没有反抗。
任由这婢女命人带走了他。
他还是对箱子里的东西有怀疑。
说不定这婢女口中的“小姐”是个突破口。
沈惟舟安静地站在牢里,把事情从头听到尾,一语不发,神色淡淡。
他看着秦随临走前朝他看过来的一眼,两人短暂地视线交汇片刻,然后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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