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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普斯跟他说,这是术后正常现象,他用的药非国内常规药物,但符合国际和国内用药标准,有一定的依赖性,江言清在术前很长一段时间服用后,在术后停止用药,身体一时之间无法接受,非常痛苦,时间持续一个月左右。

“必须克服对药物的成瘾/性,才能做下一步阶段性治疗。”翻译解释着邓普斯的话,“并且没有其他药物辅助帮助你顺利度过。”

不光是每天晚上受到药物成瘾的折磨,江言清发现他一旦拿起稍微重的东西手会持续不断地发抖。

邓普斯斯习以为常地告诉他,是后遗症的正常现象,后续得通过不断的训练,进行一系列有效恢复,才能真正康复。

邓普斯的话历历在目,难怪邓普斯一直强调术后的风险会比术前的大,生怕江言清撑不下去,他的确快撑不下去了。

江言清躲在被子里难受地哼吟,他很难受,那感觉很像刚得病时病痛发作的疼,整个骨头拆开重塑,每根骨头缝隙都透着风,寒冷,刺骨,难捱,明明很冷却浑身冒汗。

所以江言清在白天的脾气怪异,不是他变了,他经受身体疼痛到达极限,直接影响到了情绪变化,他真不是故意要发火,但他不宣泄情绪,很可能熬不过今晚。

茉莉还是每天来看他,应该是知道江言清的身体变化,和江言清接触变得小心翼翼。

江言清实在没有精力去安抚茉莉,况且茉莉怀孕比他更需要照顾,他与茉莉商量隔一段时间来看他,或者等他痊愈再来,现在回家休息。

茉莉生气了:“不就是发火吗!谁没有发过?我现在就摔一个杯子给你看!”死活不同意。

她做个孕检都娇气到一定要她老公陪着,江言清怎么可能不需要人陪伴?

一个非要陪,一个非不让陪,在病房里吵了一架,茉莉哭着说:“我再管你,我就叫荷花,不叫茉莉!”

“……”

江言清清楚茉莉说得气话,无奈地给茉莉老公打电话,务必叫她老公看严实,他确实需要人安抚,可他不需要一个比他还要人操心的孕妇安抚。

隔日后,茉莉大概被她老公禁足了,一天都没有来,江言清松了口气。

药物的戒断反应在白天没那么严重,一到深夜痛苦不堪,持续了很多天。

他拿东西的力气越来越小,脾气也越来越怪,怪到江言清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每次去洗手间江言清望着镜子中脑袋缠着白纱布,憔悴消瘦病态的江言清,他很唾弃这样的自己。

药物戒断反应持续了十三天,江言清开始害怕黑夜,他睁着眼睛蜷缩着身体等待着熟悉的痛觉。

邓普斯说过,药物戒断会一天比一天更痛,将在一个月后达到顶峰。

缩在被子里的江言清不断抖动着身体,头上满是汗,他开始后悔做手术了。

与其被药物折磨不如平静的死去,他快要撑不到一个月,他觉得今晚就得死在这张床上。

巨痛导致江言清短暂的昏厥,等到他神智逐渐清醒时,周身温度渐高,他好像被拥进宽大的胸膛里,有人低沉着嗓子轻哄着他:“不痛了不痛了,我们言言不痛了。”

怔忡中,江言清已经不清楚是他的幻觉还是真的有人温柔地抱住他。

这样宠溺地轻哄只在他小学摔了一跤嚎啕大哭时,安宁不耐烦的哄过。

很久没有人亲昵地叫他心疼他了。

此时的江言清是极度脆弱的,他眼泪控制不住夺眶而出,怎么也止不住,很努力地试图睁开眼看一看,却连睁眼的力气也被药物的戒断反应折磨得丝毫没有力气。

第二日他醒来时,枕巾一片泪痕,病床上除了他弄皱床单的痕迹外,没有第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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