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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惩罚不会。 一个人做错事,可以被原谅,但是不能当做没错过。 惩罚会留下痕迹,或深或浅,只要你看,它就在那里。 掩饰也好,装聋作哑也罢,可那根刺扎在心里,被血肉掩着,拔不出,也蚀不掉。 曾经的自以为是,让阮迎受了很多伤害,留下许多遗憾。 他可以说“我以后会好好爱你”“会好好照顾你弥补你”诸如此类的漂亮话,其实只不过是为自己的错误开脱,让在自己身上的惩罚没那么重。 闻璟行有些痛苦地拧着眉,抱着阮迎更紧了些。 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这种感觉,就像给沙漠中将要渴死的旅人送去黄金宝石。 漂亮,却徒有虚表。 阮迎睡下时,已经凌晨一点钟。 闻璟行轻轻把他手里的信拿出,放在一旁。给他拽了拽枕头,掖好被角。 阮迎哭得太久,眼睑红肿,被擦拭得磨出许多红点。闻璟行轻叹口气,伸手拨了拨额前的头发。 起身正准备要走,视线一隅闯进一个东西。 闻璟行看了眼熟睡的阮迎,随后从枕头下,拿出了那个白色的钱夹。 钱夹开着,露着塞在塑料透明皮后的照片。 是一张剪裁过的合照,闻璟行一眼就认出照片角落里的阮迎。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比周围的小孩瘦了一圈,也矮了一截。 别的小孩都目视前方,露着缺了口的牙齿灿烂笑着。只有阮迎的视线是朝着左边的,那里站的是他的大哥,闻珏。 闻璟行垂眼看着这张照片,轻轻叹口气放回。 他坐在床边,不知看了阮迎多久。俯身轻轻吻了下他的眼睛,才起身离开。 两年后,敦煌。 暑假期间,来莫高窟参观的游客络绎不绝。各家的导游举着不同颜色的旗帜,带领着游客队伍往前。 这么多导游里,有位扎着马尾带着白色棒球帽,身材高挑的女导游讲得最为有趣。引得周围的散客,也驻足听她讲解。 她的声音干练清澈,手上适时挥舞着动作:“在我们唐代,形成了完全本土化的中国佛教,与此同时佛教造像也完成了民族化的进程。仅我们在这里的敦煌莫高窟就建造了第130窟高26米的‘大佛像’......创造了众多等人尺度塑像的典型形象,我们眼前的......” 等她介绍完眼前的一窟,有个拿着绿色冰棍,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眼睛亮亮的,伸手指着不远处,仰头惊奇道:“哇,那个哥哥会飞啊,他是超人吗?” 天真无邪的话,引得周围旅客一阵笑。女导游笑弯着眼睛,顺势介绍到:“那位哥哥确实是超人哦,是我们民族文化的超人,如果不是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飞檐走壁’,不辞辛苦地来修补,今天我们哪能见到这些瑰宝呢?” 旅客们赞同地点点头,一齐看向吊着威亚,正拿着修缮工具修补壁画的清瘦身影。 “阮老师,回头。” “哎。” 弹性收缩威亚向下坠了一段距离,带着鞋套的脚熟练地踩在墙壁边缘,蹬下几步,随后稳稳落在地面上。 阮迎解了身上的锁扣,低头摘下防护头盔。 闷热潮湿的高温天气,长时间的作业,热得眼皮都是红的,头发被汗水浸湿得打着缕,顺着鬓角滴下来。 他抬手用护腕擦了下汗,问叫他的老马,“主任,怎么了?” “你看你热的,受了罪了,歇一会儿吧。”老马递给他一根老冰棍,说:“今天手头上的工作先停一停,一会儿文旅局的领导来,有个会要开。你回去收拾收拾,换身衣服。” 阮迎点点头,把冰棍贴在脸上降温。 “对了,这还有个你的信件,我给你捎过来了。” “谢谢。” 老马递给他一个包着蓝色硬纸袋的EMS信件,阮迎接过,寄件人没用真名,他不知道是谁寄来的。 手上太脏,他没拆开。先放到自己的工作包里,随后跟着老马一块回了宿舍。 洗完澡,阮迎坐在床上,揭掉膝盖上的无菌防水贴。黄色的脓液混着血从开裂的结痂处渗出来,浸着白色的纱布。 这是前两天不小心摔下来时,碰伤了膝盖。加上这几日天气太热,一没注意又发炎感染了。 阮迎不以为意,这两年他早已习惯,受伤成了日常例行的事。原本白皙的腿上,不仅晒得黑了两个度。新伤旧伤交替着,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他熟稔地用双氧水消毒,伤口处激起一圈白沫。眉头都没皱一下,利落地涂上消炎药膏,缠上大网格的透气纱布。 阮迎从衣橱里找了件夏季白衬衫,拿着笔记本去了开会的地方。 领导的讲话总是要拿一沓纸,一个句子总是要停上三顿。结束之后,外面天已经黑了。 出来的时候老马叫住他,说和办公室的人一块聚个餐,他手上有几张海鲜自助券。 桌上没什么外人,除了老马,其他三个是阮迎同期进来的同事,平时工作都在一块。 阮迎今天从早上一直忙到下午,午饭只吃了个三明治。这会儿是真的饿了,专心致志地啃着每人限领一份的帝王蟹。 狼吞虎咽间,听一个同事感叹一声,“你说阮老师刚来的时候,那脸白的跟雪似的,现在晒黑了那么多。” 老马性子直,话也直:“现在多好看,身上也结实了不少。他刚来的时候,我寻思王厚这老东西送了个什么人过来,病恹恹地跟林黛玉转世一样,能干得了咱们这苦活累活么,没想到你们一个都没能比得上他的!” 阮迎在一旁老实听着,光笑,也不说话。 另个同事问他:“说起这个,我当时看过阮老师的工作介绍表。本来完全是可以去国博的,怎么那么好的工作不要,跑我们这边来了?” 阮迎放下螃蟹腿,想了想,说:“其实我当时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有个人对我说,你不如抓阄吧,抓到哪个算哪个,然后我就到这里来了。” “居然是这种理由?到这里来又脏又累,哪比得上在空调屋里坐着,还有人给拍纪录片上电视节目,是不是特后悔啊?” 阮迎笑着摇了摇头,“挺好的。” 老马一皱眉,“去去去,人阮老师跟你几个俗人一样吗,要滚赶紧滚,这也不缺你们。” “主任你急什么,我们就开个玩笑,每年我都嚷嚷着走,我哪天走了,天天还不是风吹日晒的,黄土吃一嘴......” 听他们斗嘴,阮迎觉得很有趣,不自觉地微笑着。 “叮咚”一声,裂了纹的手机屏幕亮了,有几条新的微信消息。 看到发送人的昵称时,阮迎立刻放下手中的食物,拽过纸巾擦干净手,点开了消息。 【闻小狗:图片.jpg】 【闻小狗:还没散,我没有喝很多酒,呲牙乐.jpg。】 【闻小狗:宝宝,我今天也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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