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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到桌面时,咖啡荡出一圈。  秘书连忙拽了纸巾,去擦,“闻总,对不起。”  “不碍事,你出去吧。”  文件有塑料封皮,并没有弄脏,只是闻璟行衬衫袖口溅了几滴褐色的咖啡液。  肖宁兜里正好有小包的湿纸巾,他抽出张,“老板,用这个擦吧。”  闻璟行擦拭手指时,肖宁注意到他的指缝间竟有一个青色的文身。因为位置比较隐蔽,之前一直没发现过,不免好奇:“老板怎么会在这里文身?”  闻璟行手上动作轻轻一顿,张开些指缝。  这是几年前他文的,是姜随的英文名字。  那时姜随为了护着自己被闻崇明砸伤额头,在医院缝针时忧心忡忡地说怕,怕他们不能走到最后,怕闻璟行不会一直喜欢他。  闻璟行攥着他手,说一定会。第二天他去刺青,留下了这个文身。  时间冲淡了渗在皮肤里的青色颜料,也冲淡了当年那段掺着几分真心、又掺着几分假的情感。  闻璟行指腹摩挲过青色文身,并没有回答原因,只对肖宁说:“下午开完会我去个地方,车钥匙给我,你不用跟着。”  闻璟行要去的地方,是一家刺青工作室,几年前他在这里文下指尖的那串字母。  当时是他随便找的地方,没想到几年过去,依然开在这里,也还是那个当年给他文身、叫阿飘的女人。  如记忆一头红发,只是肩膀上文的恋人肖像被洗掉了,有些颜料太深无法洗净,在皮肤上留下些斑驳的疤痕。  阿飘也没想到闻璟行会来,虽然过去这么多年,可闻璟行外形实在过于出众,她没有忘。  见闻璟行视线落在她的肩头,阿飘笑得有些难为情,“分手了,老话说得对。说不要把情侣的名字文到身上,早晚变前任,还洗不干净,一辈子膈应你。”  “有道理。”闻璟行轻挑了下眉,伸出手,“但最好还是洗干净点。”  阿飘一愣,笑着摇摇头。  尽管敷了麻药,还是有些痛,闻璟行轻轻皱起眉。  阿飘打趣道,“这还疼啊,你这才哪到哪。我肩上洗了四次,哭得嗓子都哑了,还留下不少疤。”  她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自己的事,“你这个图案小是小,洗过之后,原本盖着的疤可能会加厚。”  阿飘看他的疤痕位置实在特殊,像一个咬痕,触感很硬,看样子被咬得不浅,“怎么会在这里留下这样的疤?”  闻璟行并不太在乎,声音慵懒,“以前没觉得你话这么多。”  阿飘无辜地耸耸肩,便不再问了。  大约半个小时,完成了第一遍清洗。  “颜料不深,结痂之后,再洗一遍,应该就看不见了。”阿飘给他拿了消毒用的药水,嘱咐道:“以后要再想遮疤的话,最好是不要再文了,对皮肤不好。”  “不会。”闻璟行嘴角扬起抹浅笑,张扬的眉眼生出些许温柔,“怕分手。”

麻药过后,指尖那块皮肤火烧般的刺痛。  手握着方向盘,难免蹭得更疼,可闻璟行丝毫不在意,甚至还有点小高兴。心想如果阮迎知道,一定会又感动又心疼。  想到Omega那张讨好的小脸,闻璟行的心又暖又痒。他干脆打着方向盘,把车靠在路边,用手机连拍数张,挑了张看起来最严重的。  正打算给阮迎发过去,讨点关心,宁嘉青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他接了电话,“宁哥,回京城了?”  “还没。”宁嘉青低哑道:“璟行,出事了。”  胡志明竞下来的那三块地,其中一块作为新兴度假村开发。建筑已经盖了三分之二,离竣工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然而今天上午突然爆出件社会事实,简言之,有外籍黑人工人讨要薪资,和监工起了争执,推搡间跌下三层楼顶,不治身亡。  因为涉及社会敏感层面,另有一些新闻媒体推波助澜,事态走向不受控制,闻氏连带宁嘉青的驻越企业也被推上越南趋势的首位。  经济市场波动敏感,短短三个小时股票跌停。无论境内境外,都对闻氏进行讨伐。不少账号爆出自己遭遇的不公待遇,即使没有任何图片条款证据,只是段义愤填庸的文字,便能上千赞转。  如果没有人在身后推动,是不可能发展成这样的。  幕后黑手是谁,不言而喻。遗嘱刚刚公证,这是把他拽下来的最好的时机,闻尚德不可能放过。  宁嘉青声音沉重“璟行,是宁哥对不起你,我会想办法的。”  “我不怪你。”  闻璟行按断电话,攥紧手机,又慢慢松开。  他不怪任何人,地是他买的,钱是他投的,合同是他签的。要怪只能怪他无能,过于松懈,没料到闻尚德会使出这种阴招。  说不急是假,可这一刻他心底却突然生出些许轻松来。  以后没有了这些狗屁叨糟的事,好好的同阮迎过两个人的生活,倒也不错。  可现实是跌落悬崖的滚石,在堵住最后的路之前,不会停下,闻璟行没有后退的余地。  闻崇明气得心梗发作,被送进急救室到半夜才做完手术。  闻璟行赶到病房时,闻崇明一看是他,怒目圆睁。做完手术的一只手还在吊着,抬起另只手狠狠的抽向闻璟行的脸,“废物,废物,你这个废物!”  不知道抽了几巴掌,打得闻璟行嘴角流血,也没说一句话。  闻珏刚刚出去了,一进病房看到这一幕,连忙推着轮椅上前,按住闻崇明:“爸,行了,你刚安完支架,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他仰头对闻璟行说:“你先回家吧,这有我看着。”  闻璟行颔首,还没出门,一只陶瓷杯砸在墙上,碎片飞出,划破他的脸,溢出血。  他不做停顿,关上了病房的门。  闻璟行没走,闻崇明怒不可遏的声音依旧回荡在走廊:“我就说不要这个孩子,不要这个孩子,不是他你妈能没了命吗......”  他低着头,额前一缕发落下,发梢扎着眼睑,刺红眼底。  回去后,闻璟行找了最好的应急公关。还原事件真相,做出合理赔偿,并且对谣言依法告理,挽回一些声誉。  这终究是商业新闻,热度很快被娱乐八卦顶下去。但真正的舆论战场,是闻氏内部。  事情到这种地步,闻崇明即使不住院,也帮不上什么忙了。闻珏也因先前已经完全退出闻氏管理层,更是说不上一句话。  仅仅一晚,闻璟行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他捏了捏山根,放下平板电脑,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目光放空。  耳旁回响起闻崇明昨晚的话,闻璟行舌头顶起腮,嗤笑一声。眼底却毫无笑意,倏地抄起手旁的还没息屏的平板电脑,朝墙上砸去,所有的信息数据在那一瞬间变为黑色。  本来要进来的秘书吓了一跳,只敢轻轻叩了两下门,小声说:“闻总,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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