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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就是用尽吃奶的力气,只怕也够不着的。
沈宜暗自庆幸,做了个俯冲姿势,翅膀大开,猛地一用力,扑腾着就飞上了桌子。落地后他身子晃了晃,险些又跌下去。亏得他两只爪子用劲儿勾住桌沿才算稳住了平衡。
这锅盖是灶台上的大铁锅的锅盖,所以也格外大。就这么罩在桌子上,几乎占据了大半张桌子。
沈宜习惯性抬起手想要掀开锅盖,可惜力气有限,锅盖又滑,翅膀也没有着力点,来来回回费了一番功夫也没有将锅盖给掀开。
他不免有些气恼,颈羽一层一层起伏,像荡起的波浪。
沈宜一双幽黑的豆豆眼瞪着那纹丝不动的锅盖。半晌,他抬起一只爪子,爪尖延着锅盖与桌面的缝隙,猛地将锅盖翘了起来。
有用!
沈宜一喜,脚下用力,锅盖哐当一声被掀翻,滚在了地上。
桌子上摆着两碗剩菜,一碗土豆丝,一碗蒸南瓜。还有一碗堆尖的锅巴稀饭。
沈宜口水登时就淌了出来。虽说这些饭菜都已经冷了,还是两个老人吃剩下的。但此刻的沈宜也顾不得嫌弃了,直接就把头埋进了锅巴稀饭里,狠狠吃了个饱。
还别说,这些锅巴稀饭可比他以前吃过的进口大米饭还要香。
沈宜打了个嗝,舒服得抬起翅膀擦了擦黏在脸上的水渍米饭。
沈宜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咕声。吃饱喝足以后,他的整个鸡生都明朗了许多。
昏暗的大堂很安静,唯有室外时不时传进来鸡群嬉闹觅食的咕咕声。开了一条缝的大门外投射进一道蹭亮的日光,正打在桌上,映射出了满桌的狼藉。
沈宜一顿,有些心虚地用翅膀拢了拢掉落在桌面上的米粒水渍。
作为刚刚还在内心深处谴责鄙夷过其他母鸡们的吃相的沈宜颇有些羞恼。
不应该啊,他觉得他吃得相当斯文啊。怎么这……
沈宜尝试着收拾残局,可惜外部硬件设施跟不上,心有余而力不足。经过他的一番奋力操作,桌子更加凌乱了,还留下了数个竹叶般的爪印。
他歪着头置身在狼藉一片的桌面上,呆立了半晌。最后一狠心,转身蹦下了桌子。
不管了不管了,什么人做什么事儿,他还是不要强鸡所难了。
只是希望老人家回来看见这些后不会气得直接将他抹脖子了。
沈宜自我安慰一番,将作案现场抛在身后,临走前最后给了翻到在地上的无辜锅盖一个眼神后,扭着屁股挤出了大门。
屋内屋外的温度实在相差有点大。沈宜眯了眯眼,阳光刺得他眼睛有些发疼。
他甩了甩头,仰着脖子抬起爪子跳下了台阶。脚下突地一凉,一股湿滑黏腻的触感顺着脚心爬上了他的大脑神经末梢。
沈宜心里顿时浮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僵在原地半晌,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垂下脑袋往脚下看去。
尼玛这都是什么鬼东西!
沈宜惊叫一声,全身羽毛跟过了电一样炸开,脚底下就仿佛着了火一般飞也似的蹿出了院坝,留下滚滚尘灰翻卷在光晕中,久久散不去。
鸡群们眨着豆豆眼呆滞地对着他快速消失的背影行着注目礼。小小的脑袋上全都顶着无数个问号。
一阵风吹过,数片发黄的竹叶缓缓飘落而下。鸡群们晃了晃脑袋,垂下脖子若无其事咕咕叫着打闹玩耍,只把沈宜这只奇葩鸡抛在了脑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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